秦豔玲和她男人羅振剛二人,剛從醫院裡出來往家走。 從受傷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她臉上的傷口慢慢開始結痂,癢的厲害。 怕以後留疤,她每天都強忍著折磨碰也不敢碰,只能上醫院開些藥膏,緩解這抓心撓肝的癢意。 家裡的鏡子她恨不得焊在臉上,一天照個幾十遍,唯恐傷口有一點要留疤的跡象。 每每看著鏡子裡自己這張因生活而疲憊的臉,再想起秦小妹那張俏臉···。 秦豔玲就恨!恨林幫娣當時怎麼沒補一扁擔把秦小妹打死!留著她這個禍害,把一家子都攪和的活不下去了! 走在前頭的羅振剛嫌棄的瞥了一眼慢悠悠踱步的妻子,不耐煩的催促道:“傷的是臉又不是腿!走快點兒不行啊?人家看你那樣還以為得了麻風病吶···。” 對於秦豔玲回家分東西,卻頂著一腦袋包回來這事兒,羅振剛是想起來就煩。 眼看那一窩蠢東西里,就出了一個聰明還把著錢的,偏偏還被這個笨蛋娘們兒給得罪死了。 秦芳菊那種鄉野村姑沒見識也就算了,她跟著湊什麼熱鬧? 羅振剛不止一次的想過,當時如果是他在場,肯定都用不著秦小妹動手,先就得第一個衝上去給秦芳菊兩個嘴巴子。 然後再扭送派出所,到時候秦小妹不得佩服死他?錢啊面子啊,不都自己送上門來了? 一想到這些他就憋的慌,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事已經做下了,人得罪了不算還把臉也丟了。 好在那個孃家如今也已經沒什麼回去的必要了。 想到今天去醫院看見的秦愛國,羅振剛轉頭對秦豔玲正色道:“我可警告你,你三哥一家是就這樣了,除非你那大侄子畢業就當幹部去,要不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你可別想著去填補這個無底洞,要叫我知道了可有你好看的!” 其實要他說家裡那幾個也都該趕出去!反正就算考上了大學也是沒用。 那兩個有能耐的家裡已經垮了,以後誰供他們兄妹倆讀大學? 剩下一個醜的跟男人似的,在村裡都嫁不出去,難道還指望去地區上釣個金龜婿? 對丈夫的冷嘲熱諷沒有太大的反應,自打孃家出事以後,秦豔玲在家裡的地位就更低了。 要不是她前兩天回來的時候,好歹還搶了她孃的幾件好衣服帶給婆婆,只怕是去醫院開藥膏的機會也不給她。 現在說話也硬不起來,只能小聲的答應著。 說完了這兩句,兩口子就又沉默的走了一段兒,到了飯店門口。 “小慶昨天還說想吃餡餅吶,振剛,咱們給孩子買一張吧?”秦豔玲聞著從國營飯店裡飄出來的飯菜香,吞了口口水。 她也好久沒吃了,家裡頓頓都是白菜土豆,還不敢放油鹽,她嘴裡早就淡的發苦了。 “吃吃吃!人吃不吃啊?你看我像不像餡餅?養你們兩個吃白飯的還不夠重?你還點上菜?走!回家!” 頭也沒回的羅振剛,罵罵咧咧的吼了秦豔玲幾句,兇惡的眼神卻在掠過飯店的櫥窗時,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那不是盼娣嗎? 好啊!沒錢交生活費!倒有錢上飯店!瞧那一大桌子菜都夠兩個月生活費了! 走在後頭的秦豔玲見羅振剛突然停住腳步,還以為他是改了主意,正要開口叫他多買一張餡餅,就見他突然旋風似的衝進了飯店裡。 她微微一愣,沒多想也跟著跑了進去。 飯桌上,林立業嘴裡塞著包子津津有味的嚼著,還不忘在吃飯的間隙和秦小妹套近乎:“誒小妹同志,你會不會做西服?我和你說做西服才掙錢吶!你要是不會,你···你看我這件咋樣?上海最新的款式!我這就脫了你拿回去研究研究!” 說著,耿直的林立業同志,站起來就把筆挺的西裝外套剮了,露出裡面雪白的襯衣,然後轉手非要塞給秦小妹。 搞的她哭笑不得,總算知道他吃飯為什麼不香了,跟個孩子似的思維發散,想一出是一出,盡搞些小動作。 “瞧你那一手的包子油,把衣服都弄髒了,還是快放下吃飯吧,林立業同志是熱心善良的好同志,獎勵好同志一碗大米飯。”遞給他一碗大米飯,秦小妹示意他再不吃菜就要涼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發現把哄小孩兒那一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