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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束枯乾的黃草。“看看,這地方一直乾旱,我們怎麼知道那條小溪沒有乾枯呢?如果池塘沒有水怎麼辦?”

“這地方有水。”米勒說。

“有沒有看到野牛的蹤跡?”施奈德看看他們每個人,“沒有一點蹤跡。沒有水,就沒有野牛。我說,我們應該到阿肯色去。”

米勒嘆了口氣,冷冷地朝施奈德笑了笑。“我們永遠到不了阿肯色,弗雷德。”

“什麼?”

“我們永遠到不了阿肯色。我們離開斯莫基希爾河後,一直沿偏斜的方向往前走。即便牲口飲足了水,也要走兩天半才能到達阿肯色——差不多和回到斯莫基希爾河一樣糟糕。沒有水,這些牲口永遠到不了。”

“該死,”施奈德輕聲說道,“你應該早告訴我們。”

米勒說:“不用擔心。我會讓你喝上水的,哪怕是挖口井。”

“該死,”施奈德說,“你這個混蛋。我真想一個人一走了之。或許我會到達阿肯色。”

“或許你到不了,”米勒說,“你瞭解這片地方嗎,弗雷德?”

“你明知故問,我不瞭解。”施奈德說。

“那麼,你最好和隊伍一起走。”

施奈德看看大夥兒,又看看他。“你有把握大家會跟你一塊走嗎?”

米勒繃緊的臉龐鬆弛了,嘴角又出現了稀疏的皺紋。“我會一如既往地往前走。我只要重新找到對大地的感覺就行了。我太聚精會神觀察了,過於用力回憶某個標記。一旦我找到對土地的感覺,所有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你們也就不會有問題了。”

施奈德點點頭,“我猜查理·霍格會跟你走,對吧,查理?”

查理·霍格突然抬起頭,像受了驚嚇似的。他摸了摸殘肢。“米勒到哪兒,我就到哪兒,”他說道,“口渴的時候,他會帶我們找到水的。”

“當然。”施奈德說,他轉向安德魯斯,“那麼,就看我們倆的了,安德魯斯先生,你有什麼要說的?馬車和牛隊都是你的。如果你說我們往南走,米勒要反對你的意見就難了。”

安德魯斯看著地上。乾枯的細草間的大地都是泥土粉末。儘管他沒有抬頭看,但他知道大家的眼睛都在看著他。“我們已經走了那麼遠,”他說道,“我們最好還是跟著米勒。”

“好吧,”施奈德說,“你們都瘋了。但看起來我別無選擇,只能跟你們一起幹了。”

米勒的薄嘴唇一咧,微笑了起來。“你擔心過頭了,弗雷德。如果真那麼糟糕,你可以喝一點查理的威士忌對付一下,現在一定還剩下九或十加侖威士忌。”

“馬聽了你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施奈德說,“我認為靠著十加侖的威士忌,我們一定能離開這兒。”

“你擔心過頭了,”米勒說,“你一定會活到一百零五歲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會跟你一起走的。現在讓我休息一會兒。”說完,他側身躺下,滾到馬車的陰影裡,背對著他們睡著了。

“大家最好都睡一會兒,”米勒說,“在高溫下行走吃不消。我們睡一會兒,晚上啟程。”

安德魯斯側身躺著,頭枕雙臂。他從陰影處望出去,看著遠處的平坦草原。在他視野所及之處,大地平整無奇。離他鼻子幾英寸的地方僵直站立著的草由近及遠逐漸模糊,匯入遠方,遠方好像突然來到眼前。他閉上眼睛,不再看眼前的東西。他的手指尖用力推開了草叢,他能感到手指尖上的泥土粉末。他把身體壓在地上,什麼也不看,一直到因看了令人頭暈目眩的草原而產生的恐懼消失,好像這種恐懼透過手指又傳回了它的源頭——大地。他口乾舌燥,伸手想要拿水壺,但還是剋制住了。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將乾渴驅出身體。他緊貼著大地,過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