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和記憶中沒有什麼不同,上書三個綠色字型,杏花寨。看到那塊匾,她的眼淚終於盈於眼眶。輕輕撫著它,記憶在指間細經地淌過。三四月間那漫天飛舞的杏花雨,她的杏花寨,沽沽而流的杏花溪,相依為命的爹爹,玉樹臨風的寒玉公子,這一切的一切那麼近又那麼遠。她以為只要她回來,一切都等在原地。可是兩年前這裡已成一片廢墟,她離開後,杏花寨和周圍的村莊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洪水,方圓百里夷為一片平地。而她的爹爹在險惡的宮廷政變中險中逃生卻死於一場天災,那時耶律重琰陪在她身邊,她暈倒在他的懷裡,回宮後,她一個月都沒曾起床。爹爹走了,未留下隻言片語,她也未曾承歡膝下,數年的離散,原來哥哥是揹負著第二次家破人亡的痛楚中尋找她的下落,她心裡苦,那片杏花源,一直在她心底,而現在,沒了,毀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而現在她幾乎不相信眼前,一切一切都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她知道是誰讓她的杏花派重現在這片廢墟上,兩年的時間,而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那需要花費怎樣的毅力和心血,又需要怎樣突出的能力和凝聚力,才讓人們圍著他設在杏花溪邊的草堂毗鄰而居,然後一點點擴大,慢慢到一個村,一個鄉,一個鎮,由原來的荒蕪變成個日的恬靜繁華。
“當一年前跟隨皇上來到這片廢墟時,我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僅僅一年的時間,他重建了杏花寨,他花費心血從各地移栽杏樹,在杏花溪邊建起壠煙堂替百姓義診,慕名而來的百姓越來越多,不願離開的就定居下來,形成了一個個村莊,日子過的格外安寧,可是實在太安寧了……皇上雖活著,卻像個活在墳墓裡的人,無慾無求,無喜無憂,心如枯槁,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長隨的話還響在耳邊,她就看到了他,一身素淨白衣,退卻繁華,然而簡陋的茅屋也不能遮檔他的風華,他安之若素,他溫雅斂和,他坐於草堂之內,修長的手指落在老人的脈上,長眸微斂,靜肅端然,她連呼吸都收斂了,就這樣靜靜看著他。
他張開眸,和老人說了幾句,取過朱管,落筆於紙上,然後將藥方遞給身後的長貴,去內房抓藥,老人已拜伏於地,他輕輕托住老人的手臂,說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聲音和潤,如風拂玉。
她走過去,袖子稍稍挽起,將細白的腕置於弧形玉枕上,他未抬頭,甚至未曾注意她的手腕,只將指輕壓在她的脈息上,啟唇說道,“姑娘脈息偏浮,應是體寒少汗……”他話音略滯了滯,手仍在她腕上,面上卻現出一種凝思的表情,然後他慢慢抬起了頭,與她目光交接。對視,無語,他臉上很靜,辨不出表情。
“皇上……”她輕聲喚道。
他的手收入袖內,眼簾垂下,“姑娘好像認錯人了,姑娘脈息輕浮,內息有不調之象,卻能夠調理,我開了方子,請姑娘略等片刻”隨即他並方子交給長貴,“已至午間,略休片刻,飯後再繼續看診”長貴點頭,進入內間,耶律重瑱略略示意後,轉身也走進去了。
玉壠煙看到一襲白影消失在竹簾之內,悵然若失。原來她只想看他一眼就好,只要他還好好的活著,她就滿足了。可是當真的見到他時,她卻發現,只看他一眼她遠遠還不滿足。她走入草堂之內,他的臥房竟如此簡陋,一方木榻,一張書桌,桌上筆墨紙硯倒還齊全,他正背對她,仰頭看掛在床頭的一幅筆墨,那字跡是她的。
她的心輕輕搖盪,人都是故人,連牆上掛的字跡都是她的手筆,明明知道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