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像一鍋燒沸的血水,咕咕地從七孔往外冒著血泡,映著張白臉和雪地裡的紅梅一樣分明。
&ldo;我操!&rdo;這回鄭峪翔罵出了聲,毫不猶豫地把打火機朝對方砸下去,卻透體而過落在地上,於是他再罵一聲轉身拔腿就跑。他沒有功夫細想是怎麼回事,反正肯定不會是好事。
沿著空曠的公路他沒命似的往前跑,周遭一片漆黑他也不知究竟跑了多遠,只覺跟在他背後的東西漸漸遠了。他喘著粗氣停下來,視線繞了一圈,一股難以言說的熟悉感油然而生,直到他看到那輛撞爛車頭的麵包車時,渾身的神經瞬間都被凍僵,絲毫動彈不得。
接著,大風哥煞白的臉又出現在他眼前,翻起的白眼不知盯向何處,但卻精準地抓起他的手,他能感覺到手掌傳來的冰冷,如同冰塊劃過掌心,頓時毛骨悚然。可是因為太黑,漆黑的身影被模糊視覺放成最恐怖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就如案上等待解剖的屍體一般,無法動彈,感官神經卻變得要命的敏銳,掌心摩擦過的尖利觸感擴大了數倍,最後毫無預兆地深深刺穿他的皮肉。
他緊咬著牙忍著沒讓自己叫出來,如果他能動,他一定會拔出藏在衣服裡的槍,對準那雙白眼扣下扳機,只可惜他不能。直到大風哥的身影轉到了他背後,尖利的磨擦出現在他的頭頂時他才清醒地意識到生命的威脅,嘴裡不禁罵起來,聲音是他現在唯一能動用的武器。可他越是想忽略,感官越是集中在頭頂,再輕微地刺激他都覺得像是被刺刀劃過。
當頭頂傳來劇烈地刺痛時,他卻坦然地一笑,像是死亡帶給他的不是痛苦而解脫。
終究他還是沒死,只是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被什麼尖利的東西深深地刺穿,從頭頂到眉心,然後是舌頭,往下是喉嚨和胸口,再是肚臍,最後一下竟然刺在他的命根上,他有一瞬間想這該不是某種讓他陽萎的針灸吧!好在刺了七次就結束,他大概沒有陽萎也還活著,被刺過的地方連痛都不覺得,只覺有股涼涼的觸感從他的身體裡溢位來。再然後彷彿儀式完成,禁錮他的力道驟然鬆開,幾乎是同時他背後颳起一陣冷風,接著響起一聲悽厲地嚎叫,然後他的身體恢復了知覺。
首先,鄭峪翔立即回過頭,但身後空無一物,環顧四周除他之外再無別人,連大風哥的身影也消失不見。而他的手裡正握著一根如同毛衣針一樣的黑色鐵針,再摸了摸他被刺穿的地方,除了手心上有個血印之外,其餘全都像是他的幻覺,安然無恙。
他不覺地愣住不動,剛剛所發生地一切都在他的常識之外,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真的見鬼了,可他並不相信世上有鬼。半晌後,他終於深吸一口氣,把那根鐵針收起來,隨即又發現身後一米處有一張黃色的符紙。他過去撿起來借著手機的光線打量許久,即使不確定他還是認為和車庫裡那張黃符有什麼關聯,他想了想將符紙也收進了口袋。
而後,鄭峪翔打算離開時又看到了先前血泊裡的女人,但這一次不在血泊裡,而是在公路的遠處,如同歌劇舞臺上的演員,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打在她身上。他細想了剛才的經歷,全是由他在公路中間看到這個女人開始的,他思忖著手伸進了衣服裡握著槍柄,然後朝女人的方向走去。
那個鄭峪翔懷疑是鬼的女人並沒有做出任何不妥的舉動,她只是像帶路一樣把鄭峪翔領到了路邊的一處灌木叢,接著就消失不見。
鄭峪翔用手機照過去,看到了被雜糙掩蓋的屍體,他上前輕輕地撥開,露出的臉正是帶他下來的女人。從來他都不喜歡管閒事,但剛才的經歷讓他覺得如果丟下不管,那個女人一定會纏著他不放。雖然他還是不願相信他看到的女人是鬼的事,但在多年的電視劇教育下他還是想像出了一個車禍藏屍的前因後果,最終他蹙起眉將女屍抱起來。
他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