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殘忍堅狠,用這樣人組成的戎兵,乃是天下的悍兵。
戎麓三峽三關三水,天塹難通,除了這些,整個境內,還有34道關隘,十多條河流,自古被人稱道:“天下險,在西南,戎麓通,天下通,戎麓塞,天下閉,宏圖霸業王安時,均在綿圖四千裡!”
這麼一個形勝險地,易守難攻,當年汗爻用了三年時間,窮百萬將兵,才將之納入版圖,如今,以卓驍一人之力,能克下麼?
雖然我看下面計程車兵膽氣正雄,但兵勇未必能克天險,上方的關隘絲毫不見撼動,下面也光是徒呼赫赫,並不進攻,卓驍意欲何為?
他在哪裡?我探頭張望,謝悠然一指前方,“師兄在最前頭!”
不用他指,我已經看到了!
在所有的人群裡,你永遠可以第一個看到他,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人的神采,可以蓋過這個男人,沒有人擁有如此傲笑天下,華衣怒馬的丰采,也沒有人,能夠像他一樣兼具儒雅和張狂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諧的統一。
我見過他的風光霽月,華採萬章,仿若天人,卻從未見過被人稱為殺人魅的鬼修羅的真面目,堂堂儀表,甚難想象他殺人揮戈的樣子。
如今,真實的展現在我面前的,正是一幅叱奼威武,鷹甲耀敵的雄渾氣象。
西斜黃昏的血色輝煌下,跨馬當先,夔龍紋的黑亮甲冑覆蓋著駿馬和他俊邈的身軀,佔盡天地之銳氣,一杆紅纓長搶,丈八餘長,凜冽的寒矛在烏金下倒映著血色,冷到心寒。
修長有力的手,持矛一橫,朝天一舉,擂鼓之聲喊殺之聲立停,他將矛擱於馬身,左手一攤,“弓來!”
下面立刻有人遞上一把丈餘巨弓,黑漆柳木,弓身如臂,牛筋犀骨,乃是把好弓。
但看他左臂輕舒,右手弦筋如滿月,張弓搭箭,嗖嗖嗖,三箭連環,如追雲逐電,飆發電舉,瞬間而至,一箭直插在城樓正中的磚牆上,沒入數寸,一箭穿過垛孔,有人的慘叫隨即傳來,再一箭已將正上方招展的旗杆一箭射折。
再看他將手中大弓隨手扔還給小兵,舉起長矛,朝空中一舉,矛尖直指城樓方向,朗聲道:“吳維小兒,反覆無常,今吾在此,誓討佞賊,若是識相的,快快出來投降,若還執迷不捂,定踏平汝之險阻,取爾肖首,祭奠林將軍之忠魂。”
哈!哈!哈!幾百人跟著喝彩歡呼,喊聲震天,那巍巍青山都在輕輕顫慄。卓驍持韁挺立,迎著青山紅日,長嘶而起,頎長恣肆的身軀如同鶴翔鸞翥,鵬程萬里。
好一番幽巖跨豹之奇情,碧海擎鯨之壯採!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喃喃無法自控的吐出我掩藏在心底很久的呼喚“卓驍!”
深深的,深深的,近乎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呼喚,在嘴邊,卻化成低低的,低低的,近乎無聲的呢喃,我還是無法將這份在心靈深處潛藏了很深,很深,深到我自己都沒察覺的思念大聲的喊出來。
可是那一種,糾結在心頭纏繞了千百分,萬億秒的思念和委屈,卻在那呼喚的一瞬間,化成驚濤駭浪,衝擊著肚腹,梗塞著咽喉,在緬邈幽深的幽澗間,千古壁立的峰巒中,迴腸蕩氣,婉轉糾結。
“卓驍!”我想這樣呼喚似乎很久了!我再次的呼喚。
依然是那麼的低沉,可是,前方谷中的馬突然調轉了馬頭,馬上的人,仰起優雅的頸脖,森冷的饕餮怪獸紋銅鎏金面具裡,我彷彿看到那雙夢裡縈繞多次的黑寶石眼,熠熠光彩,直射山坡!
我的心,幾乎漏跳了數拍!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我有些迷惑,我何時開始有了一種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無法控制的強烈情緒,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迸發的如此激烈,如此令我害怕?
下面,馬上的卓驍再次高舉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