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忘記帶鑰匙。」將花椒撿拾完畢,林見深將竹簍掛在走廊外晾著,整理好了才推門進來,問夏語冰:「你有沒有答應他們什麼……唔。」
話說到一半,就見夏語冰舉著一個什麼東西塞入自己嘴裡,堵住了剩下的半句話。
那東西像是一瓣西瓜,又不太像,入口冰涼清甜,奶香交織著西瓜的清香,醇厚綿滑。林見深拎著冰棒片,將雪糕從嘴裡抽出,看了半晌才歪了歪腦袋,有些懵懂地問:「這是什麼?」
夏語冰感到會心一擊,心想:媽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歪頭殺?
她捂著砰砰亂跳的小心臟,被萌得不要不要的,好半天才回神:「西瓜味雪糕,我自己做的……哎呀哥,你快舔啊,雪糕都要融化了!」
在夏語冰熱忱的注視下,林見深很小心很小心地伸出舌頭,試探般舔了舔融化下來的雪糕水,覺得味道不錯,又舔了舔……然後像是凍著似的,紅紅的舌尖飛速縮回,抿起淡色的唇細細品味。
夏語冰直勾勾地盯著他,頭昏腦漲地想:林見深舔雪糕的樣子怎麼這麼情-色?是我不再純潔了嗎!
夏語冰沒敢說自己在三秒鐘內腦補了十八幅小黃圖,只訥訥地說:「你慢慢吃啊,我去做菜。」
林見深點了點頭,坐在客廳沙發上認真地吃起雪糕來,眼底的戾氣化為愜意,像是一隻被成功順毛的野獸,乖巧地收起了爪牙。
老貓也眼饞,跳到茶几上朝林見深喵個沒停,時不時舔了舔黑色的鼻子。
「這是我的。」林見深朝它晃了晃雪糕,沉聲說,「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沒有保護好她,所以不給你吃。」
老貓十分不服,將自己綁了夾板的傷腿伸出來給他看,喵嗚一聲,試圖博取同情。
林見深不為所動:「受傷不是你偷懶的理由。」
老貓又喵嗚一聲,揮了揮貓爪,做出一個撓人的動作。
林見深將最後一口雪糕吞下,這才慢斯條理地說:「對付壞人,光撓一下哪夠呢。」
老貓眼睜睜看著他將雪糕吃完,氣得鬍鬚倒豎,嗷嗷亂叫。林見深被它吵得心煩,乾脆一把拎住它的後頸,警告般說:「說我虐貓?信不信我現在就吃了你。」
夏語冰端著炒好的酸豆角肉末和鹽蛋黃茄子出來,隱約看見那老貓對著林見深一會兒伸腿,一會兒撓爪,戲精附體似的,到最後林見深居然還跟這隻戲精貓聊了起來……
夏語冰悄悄觀察了好一陣子,感覺自己見了鬼。
吃完飯的那段時間最為寧靜,世間萬物都彷彿沉澱在了夜的寂靜中。夏語冰躺在在沙發上玩遊戲,林見深在一旁看新聞聯播,而老貓則照例蹲在窗臺上,望著外面深沉的夜色和山巒輪廓發呆。
用林見深的話來說,它這是「在思考如何毀滅世界」。
歲月靜好,洗去鉛華。夏語冰突發奇想,忽然抬起頭對林見深說:「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是一家三口?」
窗邊發呆的老貓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喵嗚一聲。
林見深看了一眼老貓,又看了一眼夏語冰,認真地說:「一家三口?爺爺、兒子和孫女嗎?」
結果收到夏語冰一個憤憤的眼刀:「你說的是祖孫三代!哥,你說你能不能有點浪漫細胞啊?」
兩隻妖怪和一個人類同處一室,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正此時,手機微信提示音響了,夏語冰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費朗。
費朗不喜歡打字,所以一般是直接發語音。他打字的速度很慢,偶爾打出來也是錯別字百出,夏語冰猜測她應該沒上過幾年學。
點開語音一聽,費朗暗啞的煙嗓在手機裡顯得格外低沉:「喂,你是學畫畫的?」接著,又發來一條:「我剛看了你的朋友圈,畫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