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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超好,這就是特長嘛。”

高翔抓抓頭髮,難為情的說:“我倒是很可以去當圖書館管理員,不過這也並非興趣所在,書看得多了精神就會變得悒鬱,我現在添了一樁毛病,喜歡坐在公園或者百貨公司的長椅上看來往路人。”

“看美女!”君瑜故意裝傻。

“有些人看似普通,但是言行舉止會給我帶來奇妙的聯想,幻想他的職業和性格,他的過去和未來,彷彿成了小說裡的人物,更可笑的是我很想了解他們的內心,想知道他們對世界的看法。看書看膩了,我更渴望聽活人講活生生的故事,真想像蒲松齡那樣在樹下鋪一張涼蓆,燒一壺茶招待過往路人,請他們喝茶納涼,講一個荒誕不經的故事。”

君瑜唇瓣蠕動,正要開口,高翔自己搶先說:“從精神病理的角度看,我這是標準的妄想症和抑鬱症,按理說我的朋友不少,並不缺乏交流心事的人,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悲觀呢?”

君瑜說:“我不是心理醫生,但我也知道一個人如果心裡憋悶,光靠和朋友聊天甚至家人關心都解決不料根本問題,你必須把自己從無所事事的困境中抽離出來,戰勝自我的惰性,是一個人擁有強大精神支柱的標誌。”

高翔拿起一本佛教書,深有感觸的說:“我們中國人活的比世界上其它國家的人更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缺乏信仰,當一個國家和民族遇到危機時,政治理念比宗教的力量更強大,但是陷入日常生活的腐蝕時宗教卻能給人提供持久的勇氣,我們不但錯過了宗教,而且失去了信仰的能力,子不語怪力亂神,根深蒂固。”

君瑜若有所思的說:“無法蒙受宗教的感召,為什麼不嘗試在藝術的聖堂裡獲得安寧?你看了那麼多書,完全可以自己寫點東西。”

高翔指著書架上說:“世界上的好書和壞書都太多了,任何酷愛讀書的人花上十倍子都看不完。如果我寫東西,最好程度就是能夠出版,變成書架上的一份子,無論寫的好壞都像是給泰山增加一顆石子,誰會在乎呢。”

君瑜悽然道:“照你這麼說,世界上就沒有值得從事的行業了,這太悲觀了。其實寫小說也好,畫畫也好,彈琴也好,藝術創作首先是一種自我療傷的方式,書寫個人的心情,何必非得懷有救贖世人喚醒世界的企圖。”

高翔認真考慮君瑜的話,“你說得很有道理,也許我應該試試看……”

君瑜把膝上型電腦替他挎在肩上:“這個借給你,心裡有什麼東西就寫出來。”

“謝謝,可是我不能……”

“瞧你,和我還用得著見外嘛。”

“為什麼不見外?”高翔半真半假的笑問。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呀,”君瑜輕描淡寫的說,狡猾而羞澀的氣韻從她笑盈盈的眸子裡溢位來。

高翔感到氣餒,只是好朋友?他對君瑜的感覺可不僅僅是這樣而已。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親密而又有略有隔膜。打破沉默的努力被一陣鈴聲衝散,君瑜接通電話,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抱歉……”

“工作?”

“嗯,臨時出差……”

“什麼時候出發?”

“這就走,聽說是去西藏,對不起,才剛見面就……”

“別說這些了,我送你去車站。”

高翔讓君瑜坐穩,蹬起腳踏車拐上人行道。街上人來人往,風和日麗的星期天。在路上,高翔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手摟著自己的腰,臉兒貼在背上溫暖的觸覺,還有從她長髮裡飄來的清香……風和日麗,雲淡風輕,髒亂的街道看上去居然難得的順眼,平時等得人心焦的紅燈如今成了福音,高翔在心裡想,要是這段路永遠走不完該多好……

“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