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管事倒是很沉默寡言,他檢查過了中也柚木出示的信物之後就放行了,全程跟在柚木他們身後,送到他們上船,多餘的一句話都沒說。
柚木也全程和他沉默對接,三個人就默默上到了船,離開了。
柚木在離開訊號塔輻射範圍前開了一次訊號,回了他的新同學資訊,又給中也尼報了一次平安,還收到了吾妻玲二的後續。
這位曾經被洗掉記憶的小殺-手上船之後劇烈掙扎,還三番四次想要逃跑,就算在茫茫大海之中仍然妄想著離開。
但到了下船的時候彷彿被洗了第二次的腦,弗朗西斯的手下接到了人之後,他再也沒有逃跑的意思。透過弗朗西斯的路子,給吾妻玲二製造了合理的失蹤以及被解救介面,茫然的未成年大男孩就這樣回到了家人的懷抱裡。
弗朗西斯還發過來了一張照片。
上面是喜極而泣的父母,和非常茫然的男孩。
柚木把照片給江漣看,女孩子坐在座位上盯著手機上的這張照片很久很久。
「他以後,」江漣小小聲地說:「能過得很好吧?」
柚木垂眸瞄了一眼那張滿臉茫然的臉:「不是每一個生活過在黑暗裡的人,最後都能回到陽光底下。」殺過的人,也不是每一個都罪有應得。
江漣抿了抿唇,握緊了手機。
「放心吧,」倒是織田作很有心得的站了出來,「只要活著什麼都好。」
就像他。
活著才能決定接下來要怎麼走,活著才能考慮以後想做什麼。
柚木不再說話。
吾妻玲二要是有這樣強大的心臟,在想起什麼的時候就不至於還會被ferno的高層迷得暈頭轉向。
小孩子側著腦袋看了一眼身邊的殺-手先生。
果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是織田作之助。
天賦和腦子不是匹配生長的。
之前安排都是一人一個房間,現在因為柚木腳腕受傷,織田作就非常自覺地搬了過來,主動幫他換藥敷藥,如果不是柚木堅持,他還會帶他進出洗手間。
哪來的奶爸屬性!
織田作把小孩抱到了洗手間門口,讓他自己蹦著走進去,看著柚木的樣子還有點小擔憂的表情。
小孩口口聲聲抗議的時候,織田作只能感覺到了有趣。就像看一隻小獸張牙舞爪的樣子,結果他爪子的指甲都不敢伸出來。
柚木氣惱的同時又有點微妙的感覺。
他不太習慣充當被保護的角色。
和中也尼那種理所當然的保護姿態不一樣,織田作那種恰到好處的體貼,讓他感覺有一點,就一點點不自在。
好像自己是他什麼重要的人一樣。
但是柚木知道,織田作……大概身邊有誰受傷了都會這樣。
不可謂不渣,不能道不是中央空調。
「怎麼可能?」
被蓋上了人渣戳的織田作之助這幾天實在是太無聊了,就翻來覆去地看他那本《伊豆的舞女》,已經算不清楚是看了幾十遍。
已經開始褪去了青澀向成熟發展的織田作,拿著書蜷縮著腳坐在地上,靠在柚木的床邊,手肘支在床鋪上,一臉詫異地仰望著柚木。「我看起來像是誰都可以?」
這句話說起來有點歧義啊兄弟。
不過說這話的人才19歲,聽這話的才12歲,一點點冒頭的歧義瞬間就被他們的年齡打了回去。
空氣之間又變得純潔無比。
柚木心想,你這個另類戀-童,對孩子的防備心低到無極限,看起來像是個慵懶的小酷哥,實際上是個事無巨細的奶爸。
「難道不是?」柚木懷疑地問道。
才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