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臨山聞言道:“原來兄臺乃少林弟子。聽說少林一門擇徒極嚴,藝不滿不能出師。兄臺既前來京師,想必武功高強,還望能在選拔中提攜一二。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那人道:“我叫李遠方。既然我們都姓李。一切好說。”
萬臨山心道我何時說過姓李,但又不好申辯,只得道:“我剛才沒有說清楚。我姓萬,不姓李。”
李遠方道:“哦,萬賢弟。天下姓李的成千上萬,好,好。萬賢弟請進。哎,”轉身對兩個小廝道:“這裡用不著你們了,回去吧。”對萬臨山同樣是知道姓就不問名了。
萬臨山道:“李兄請。”心想,這是個淺薄之人。
二人進了門,繞過屏風往右邊小門進去。裡面是一間通道似的小屋,牆邊一桌,一個太簿模樣的人坐在那裡。
萬臨山見如此冷清,心想都是那百兩紋銀弄的。上前唱了個諾,道:“打擾。在下等二人前來參加武術會試。是在這兒報名吧?”
太簿模樣的人醒了醒神,道:“啊。等一下。”伸手拿墨,在硯上研磨了幾圈。放下墨,右手從筆架上抽了一支毛筆,左手慢騰騰地將紙張攤開,展平,再用鎮紙壓住紙上角。埋頭道:“姓名?”一邊提筆欲寫。
“萬臨山。”
邊寫邊嘟囔著萬臨山三個字,又道:“門派?”
“西夏崑崙冰原派。”
“怎不早說?”太簿模樣的人將筆往墨盤上一摔,墨被濺飛幾點,道:“上面有話,凡武林十大派弟子均視同有薦書,該走那邊。簡直是豈有此理!”停了一下,又向李遠方道:“你呢,是不是十大派弟子?”
李遠方大聲道:“那是當然!”
太簿模樣的人氣為之一滯,隨即又道:“這麼大聲幹什麼?你既是十大派弟子又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消遣我嗎?是不是要我給那邊打個招呼。對你特別關照一下呀?”
李遠方漲紅了臉,嘴張了張,沒有說出話。萬臨山見狀,忙道:“老先生息怒,老先生息怒。我們這就過去,這就過去。”轉身拉了李遠方就走,順便又叮囑凡事不用李遠方開口,由自己應付就是了。一路上摟腰拍肩,暗中把不需要的銀兩放還李遠方行囊。
一進左邊小門,一個兵士坐在那裡。見他們忙站起來,問道:“兩位武舉是有薦書還是十大派弟子?”
萬臨山答道:“我們是少林派、冰原派弟子。”
小兵高聲往裡唱道:“少林派、冰原派弟子到──”
只聽得裡邊一聲接一聲逐漸喊開了去:“少林派、冰原派弟子到──”
走過兩個長長的甬道,轉出一人,看服飾竟是五品官職。只見他雙手一抱拳,道:“兩位武舉大駕光臨,真為會試添輝。請往這邊奉茶。”隨即領著他們進了一屋。讓座奉茶之後,非常客氣地詢問了姓名。那人自稱姓趙,乃主管報名排序之事。
那趙某道:“天下文才武功,每隔三年一會。功勳卓絕者怕墜了威名,多半不願參加;初出茅廬者又自信不足,大都不敢赴京。因此,只盼似二位這般,既沒有盛名之累,又有真才實學的名家子弟捧場。”
萬臨山自問比李遠方沉穩。畢竟也是年輕氣盛,參加會試也只是抱著增長見聞之願,並無奪取功名之心,是故聞言道:“原來如此,難怪我們剛才在東屋會遭到訓斥!”
趙某道:“萬武舉休怪!東屋管事的乃此屆文才舉人范進闌。這範文舉進京較早,一來就被上面賜予免考,派來武會管事。此人性格獨特,下官深有同感。許是上面正想用此性格來煞一煞莽撞之徒的傲氣也未可知。”
這時萬臨山也覺得那范進闌與這趙某人無關,訕笑著岔開話題:“不知這武會的規矩如何?還望趙大人告知。”
趙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