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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嚴大哥,我只是想幫助需要我的人,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事。”

望著跟前一臉困惑準備認真聽講的梁善善,嚴開壓抑許久的怒氣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

“你以為這世界上有幾個梁善善?你以為一個梁善善可以救多少人?你最好搞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鬼地方!這是一個怎麼樣人吃人的世界!你……”

畢竟在社會多闖蕩了幾年,嚴開急煞了口,他的理智知道自己的脾氣來得唐突而且莫名奇妙,人家梁善善和他非親非故,沒道理聽他教訓!

於是他轉身悶頭拉開車門,將自己用力甩在駕駛座上……

但梁善善的聲音依然在耳邊追問著:“我不懂,為什麼你和林慄都要覺得這個城市不好?我來了快三個月,雖然不是事事順利,但還是碰上幾個不錯的人啊,像你、像林慄、像……”

“你啊……我只能慶幸自己和你非親非故,不用無時無刻擔心你有天會橫死街頭!”對上樑善善的無辜表情,嚴開忍不住嘆了口氣。

“舉個例子吧,如果有天,你在街上不小心摔了車,只要你沒有頭破血流昏迷不醒什麼的,你必須要做的不是等待另一個梁善善來安慰你,而是儘快把妨礙交通的機車移開,然後自己盤算一下該先去車行或醫院。”

嚴開發動了引擎,靜靜等著站在車窗外的梁善善;她似乎受到撼動,但又看來若無其事。

給她最後機會,也像是給自己,“還是要去?”

這是一個拉鋸戰或賭局,籌碼是梁善善和嚴開各自安頓的人生信念,賠率或許是其中一人百分百的價值顛覆。

雖然梁善善看來純真爛漫但事實上並不白痴愚蠢,她明白人情冷暖只是不願屈服於世態炎涼。順著兩人之間的沉默也靜靜看著嚴開好一會兒,她有些答非所問的:“嗯,我想再試試。”

“隨你!”嚴開拉上車窗,不想再讓兩人視線相對。

他知道自己倉皇了,亟欲逃離梁善善那般溫柔的堅定。彷彿一張網或者一根線,將他包圍、牽引,總之都是勾引他逐步放棄現在這樣,連自己都早已咀嚼不出味道的生活基調。

但,即便這樣模式只是一連串妥協、背離、忍受、習慣、麻木的過程與結果,現在的他,就連放棄的勇氣都付之闕如。

所以,每每在梁善善的身上看見十年前的嚴開,現在的嚴開就愈覺難受,是忌妒或等著看戲的冷然?是憐惜或忍著照看的按捺?

嚴開看著後視鏡中逐漸模糊遠去的單薄影子,竟也惘然了。

又一個晚歸夜,梁善善揉著自己已有些發僵的背脊,腳步蹣跚地將自己從機車上拖下來,再腳步蹣跚地踱向家門。

行經中庭,她下意識望向嚴開家的方向。

好像自從那天,當她終於從廖家回來時偶然發現嚴開正站在自家落地窗前沉思開始,這樣假裝仰頭的窺探就不知不覺成為她每日回家時的例行工作。

依然是,漆黑黝黯的一間屋子,在周遭人家敞亮著燈光與電視聲的相照下,密不透光的有些突兀做作。

就如同這些時日的偶然相遇,嚴開總是避重就輕的默然以對。彷彿沒有先前那些機緣巧合。彷彿兩人只是不相熟的點頭鄰居罷了!

她笑了,搖了搖手,朝著那窗簾後不知有沒有人的屋子,大力揮手……

黑暗間,嚴開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雖然他確信自己隱身的很好,應該沒有被發現形跡的可能。

有人默默給自己等門的感覺真的很好。

按著向上的電梯鍵,梁善善允許寂寞的自己沒來由幻想一下,就當是——

無傷大雅的小小放肆吧!

嚴開站在空曠的下降電梯中,以往他只要早晨這時候出門,身邊一定還有個精神奕奕神清氣爽的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