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忙著抽取衛生紙,沒空理他,但因為帶著毛手套,動作顯得遲緩。
“來,”嚴開索性好人做到底,像帶小孩一樣,把衛生紙按在梁善善的鼻頭:“一、二……擤……”
她仰著被衛生紙遮掉大半隻剩一對睜圓大眼的粉臉驚異看他。
“幹嘛?”嚴開把用過的衛生紙丟進自己一路提著的塑膠袋中,都是梁善善一早上的招涼成果。“我是缺了眼睛還是多了鼻子?為什麼這樣看我?”
“嚴大哥,”梁善善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連掉了半邊的口罩也忘了帶回去。“你、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九,呃,過了年就三十了,怎麼?突然對我年齡有興趣?”
“喔,你早衰喔!”她伸長手,撩了撩嚴開垂落額前的頭髮,“我看到好幾根白頭髮耶!”
“啊?”嚴開看著梁善善表情,不覺氣惱,她蠻不在乎他的年齡或外貌,分明沒把他當成物件!“我早衰你很開心嗎?笑得那麼高興!”
他伸出大手,使出梁善善最怕的手段——搔癢。
“啊!救命啊!”梁善善連跑帶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連聲告饒:“對不起啦!嚴大哥,對不起啦!”
嚴開住了手,梁善善就伏在他胸前喘氣,因為怕他再度攻擊,小手索性將他抓得牢牢,緊扣掌心;他也樂得讓她吃豆腐,就這麼站著當她休息站。
“嚴大哥,我幫你拔白頭髮好不好?你長得這麼好看,把白頭髮拔掉就沒人發現你的年齡了。”梁善善突然沒頭沒腦說了這些話。
他低頭看她,好生奇怪。
梁善善渾然未覺,繼續自言自語。“林慄說,因為你一天到晚都是一副皺著眉頭的‘歐吉桑’臉,所以才沒有女孩子……啊,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
嚴開看著梁善善低垂的腦袋發笑,因為運動,她連原本凍得發白的耳垂都泛起血色,想必粉臉一定出落得更加動人。
他扳起她肩,認真問道:“那你呢?你覺得我老嗎?”
梁善善用力搖頭,像個波浪鼓,“不會,嚴大哥一點都不老,即使是‘歐吉桑’臉也很帥……呃……”
嚴開忍俊不禁,假裝生氣瞪著自覺失言的梁善善。
她一臉做錯事的討饒模樣,囁嚅道:“對、對不起啦!我……那,讓你處罰嘛!只要不要呵癢,什麼都可以。”
“這是你說的,”嚴開輕輕抬起小臉,深情款款注視著她,“不後悔?”
“嗯。”梁善善先是遲疑,然後用力點頭。
犯了錯就要受罰。而且,她相信她的嚴大哥,即使要打屁股,也應該是——
小小力的吧?
家門前,梁善善躊躇再三。
“怎麼還不進去?又忘了什麼嗎?”嚴開催促著,剛才兩人忘情在外頭亂鬧一陣,梁善善的感冒好像又嚴重許多。
他熨了熨她額際,嗯,有點微燙,該不是發燒了吧!
“嚴大哥……”
“哪裡不舒服?”嚴開焦急探問。
“沒有啦!我……”梁善善鼓起全部勇氣,“嚴大哥,不要再拖了,你想罰我什麼?快說吧!”
礙著梁善善一臉認真,嚴開差點沒因暗笑而岔氣,難不成他的寶貝善善至今還奉行著“今日事今日畢”的童子軍教條?
“好吧!我再問一次,”嚴開低下頭,盯著梁善善的眼,“你不後悔?”
梁善善搖頭,但不禁有些輕顫;眼前的嚴開雖然笑著,可她總覺得他在看她的眼光下藏著一抹詭譎。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把眼睛閉起來,”嚴開扳轉著她的身子,讓她正正相對。
“啊,果然!”梁善善慘叫,但還是乖乖閉眼,只是帶著哭音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