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白將手中的刀指向她,眸色銳利,“你到底是何人?”
慕慈慢慢擦拭著刀身的血漬,眸色低垂落在鋒利的刀刃,“是我殺了王鏘。”
伍白瞳孔微縮,似是有什麼在腦中炸開,將心中的猜測問了出來,“他已投效中宮,知曉船上的是三皇子?”
所以慕一殺了王鏘嫁禍給中宮使者,再到營中挑撥離間,誘使他們同中宮決裂,從而投效三皇子……
慕一是三皇子的人?
可他炸了三皇子的船。
難道……
他望向沉沒了大半的船隻和水面漂浮的黑衣人屍體,如此大的動靜如若三皇子真的在船上,又怎麼會毫無反應?
“殿下不在船上?”
慕慈將擦拭乾淨的刀刃收回鞘中,掀眸望向他,頗有些意外他會這麼快猜到真相,“船是空的。”
原本的計劃是利用王鏘的死,誘使都司和中宮的人動手,而她趁機殺了都司知情的人。
等到兩敗俱傷時,再將他們引到放滿炸藥的船上。
船炸燬後,王鏘之子的船‘恰好’經過,都司的人怕誤傷到他,只會催促離開不會細問細查。
李玄朗便可順利逃脫。
“你該慶幸登船的不是你們。”
聽完第一句,伍白松了口氣,聽到第二句時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王鏘和中宮不過是蟬和螳螂,三皇子才是那隻掌控一切的黃雀。
如若不是慕一離間之計,他們怕是已被炸死在船上,即便活著,等三皇子回京後也會落得一個謀害皇子的大罪。
因發覺被慕慈利用,心裡的那絲怨懟瞬間消散。
他拱手施禮,滿心感激道:“多謝慕兄弟救命之恩,來日必當報之。”
慕慈視線落在被火映亮的水面,聲音似是被那抹倒影包裹,“不必謝我,軍令如山,你們只是聽令罷了。可將令本心為正為惡,你應知曉。”
她望向伍白,“伍千戶,王鏘死的不冤。”
伍白神情變換,王鏘平日所為他自是知曉,可為了自保雖未同流合汙,但也是事不關己的心思。
望著對面年紀不大卻氣場強盛的人,一臉慚愧道:“我會謹記今日之禍端緣由,時時警醒,定不會辜負慕兄弟,辜負殿下。”
慕慈提醒道:“此次圍剿真相,程野和宋老三知情。”
伍白愣了瞬,卻並未覺得意外,“他二人一向同王鏘走的近,不過經過此事,暫時應不會有二心。”
慕慈點頭,“兵同將意,將令兵行。地方駐軍同等重要,將首萬不可為惡。”
將帥品性會影響手下的兵,而將帥為惡,令下的兵自然做的也會是惡事。
所以領兵統帥,可以兇猛,但不可兇惡。
伍白深以為意,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對領兵之道竟有如此見地,怪不得會是三皇子的心腹,道:“慕兄弟放心,我會盯緊他們的。”
慕慈之所以讓他知曉真相,一則是伍白所行她看在眼裡,知曉此人可用,二則也是對他的考究,王鏘死了,指揮使的位子空了下來,她想看看伍白是否能堪大用。
她將腰刀掛於腰間,邁步向下走,“程野怕是嚇慘了。”
程野確實嚇慘了,眼睜睜看著船被炸燬,救駕之功落空,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他坐在地上,兩眼放空,而一旁的幾位千戶也是面色泛白。
看到慕慈,宋老三拔刀衝了過來,“姓慕的我殺了你……”
明明是他提議投效三殿下,卻引炸了船,讓他們沒了退路。
他竟然還有膽子來見他們。
伍白忙將人攔住,“船是空的,殿下沒在船上。”
聽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