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世人都以為她是男子,誰會覺得一個男子上趕著給自己戴綠帽子認便宜兒子?他們以己度人,會認同這樁風流債的真實性的。
正說著,風聲忽然又大了些。獵獵的響動由遠及近,似乎還夾雜著幾聲鈴鐺的響聲。
聽到鈴聲,凌源忽然想起一茬,道:“說起來,雲錦坊前兩天著人送了些東西來,除卻去歲的收益、一些難得的好料子,還有個妙宗。”
路上無聊,裴疏玉也就願意聽聽,她閉著眼睛,顯然沒當回事兒,“什麼妙宗?”
“一隻滾燈。掌櫃說是年前殿下那回送去更衣的小婦人,送去的謝禮。那滾燈做得精巧,尋常這種都是竹絲掐的,再糊細絹,才好輕盈不翻。”
“但她那隻不曉得是怎麼搞的,十六個面上都繡了不同的吉祥紋樣,點了燈,往地上一滾,還能映出十幾種壽字。“
裴疏玉幾乎快把救人的事兒給忘了,聞言,她終於掀了掀眼皮,起了點興趣,道:“何時送來的?”
凌源答:“就出發前兩日。她要是送點別的,掌櫃的估計不會往您跟前遞,但那滾燈確實有點新鮮勁,就還是送到府上了。”
裴疏玉不常在京城,但京城自然有永寧王府的殼子,平素這邊也都是由凌源打理,東西是要走他眼前過一遭。
凌源也是王府的老人,見過的好東西不少,能得他一句誇讚,說明那滾燈確實討巧。
他一邊控著馬,一邊還繼續道:“說起來,太后娘娘的壽辰將近,她老人家一貫喜歡新鮮玩意兒……”
聽到這兒,裴疏玉忽然揚眉笑了笑。
凌源不解,問道:“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太巧了。”她很快斂了笑意,道:“走罷,此去饒州路遠,還是小心為妙。”
——
“怪事,往年年後哪有這麼大的風。”
風大,齊知恩也坐不住馬車,她站在馬鐙上,像個猴子似的伸頭到處亂看,還一邊感慨,也不怕沙子灌了一嘴巴。
沈蘭宜就沒有這麼好的本事了,縮在馬車裡,車簾拉得密密實實的,不讓一點風鑽進來。
她不是不喜歡出門,只是此行趕得急,幾乎只准備了必要的東西就上了路,比之之前和譚清讓從韶州一起回京的路都不如。
孝字壓下來,比天還大,況且譚清讓話裡話外的意思,也是要她回去一趟,以免日後落人口實。
夫家如此,她該感恩戴德才是,沈蘭宜沒有拒絕的理由,乾脆也不多想了,左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藉此機會,說自己孤身啟行害怕,和譚清讓提出不放心只帶幾個家裡的僕從護衛,想去外面再請些人。
譚清讓當然不可能撥冗陪她回去,這樣無傷大雅的小要求自然允准了,還差寧祿給她支了銀子來。
沈蘭宜沒有給自己立牌坊的打算,該收的一文不落,安安心心地悉數笑納。
“這麼大的風,你怎麼還站著?小心摔了——”珊瑚一貫地愛多管閒事,她探出個頭去,勸著齊知恩道:“這是在路上,要是著了風病了,可找不到郎中看。”
齊知恩笑得爽朗,她滿不在乎地道:“擔心什麼?我和你們嬌小姐不一樣,從小就是跟著我爹喝他媽的西北風長大的。”
她嘴上沒個把門,說話也粗俗,珊瑚無奈,也就不想再討嫌去去勸,縮回了車輿內。
珊瑚忍不住同沈蘭宜道:“夫人,左右有家僕護衛,為什麼非得請鏢局的人來?”
沈蘭宜道:“我且信得過她,卻信不過鏢局其他人,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就當我給他們下了一單,叫我看看他們是怎麼運作的,日後心裡才有底。”
她出了資佔了股,然而她一介深宅婦人,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