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麓,鏡泊湖津。醉往年歌、陳年酒、韶年春……”
“北天雲闊,南國風薰。眠心處、枕月三分。瀟湘更寄,一段鴻文。問萱廬詩、萱廬夢、萱廬人。”鍾嘉奕悠悠嘆息一聲,閉目吟出下闋。
“王爺……”小麥眼眸迷濛。
“……思彤……”鍾嘉奕淺淺柔喚一聲,忽的轉身將小麥緊緊摟進懷裡,反覆呢喃,“思彤、思彤!”
小麥任由鍾嘉奕抱著,輕輕抽出手,撫上鍾嘉奕的臉:“皇上,思彤早就死了,我不是思彤。”
“不,思彤沒死,沒有死!”鍾嘉奕將小麥箍得死死的,把臉埋在她香嫩的肩窩裡,貪婪地嗅著那清甜的氣息,“思彤她……永遠活在我心裡。”
小麥安靜地看著眼前迷失在舊情中的男人,她想,她找到了她要的答案。
找到了,鍾嘉奕千方百計不惜犧牲一切要把江山送給鳳熙辰的答案。
並非不可思議的拱手河山討君歡,完全只是因了那昔日的紅顏!
但她不明白,既然是如此重要的女人,又怎麼忍心讓她在宮亂之中斃命?
既然總歸要將皇位還給她的兒子,當初何必要奪?!
昕王府——
一道黑影悄然無息地潛入鍾以昕的臥房,少時,屋內亮起微弱的螢光。
“以昕,你半夜找我來?”黑影居然是個女人。
“寧姐,你可以在子時去天牢探望賢妃麼?”鍾以昕從床上坐了起來,悠閒地套上外衣,居然直接下了床!
立在地上!
寧妃似乎並不驚訝鍾以昕可以站立,她只頹喪地搖頭:“晚宴上為了逼真,我使性子攻擊了皇上,被他禁足在隱寧殿了。雖然並沒有明令,但如果出現在天牢,只可能讓他起疑。”
“他早就起疑了吧。”鍾以昕慵懶地將手搭在寧妃肩上,淺笑著摟住寧妃,“你以為他不知道今晚是有人設計好的?我們要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他恰好要的也正是這個鷸蚌相爭的局面,好讓展晴這個漁翁坐享其成。咱們和他,不謀而合。如此這般,他只會順水推舟,絕不會阻撓。”
鍾以昕的分析,永遠是一針見血地讓人心顫。
寧妃回眸看了看鐘以昕,軟軟地靠在他肩上:“以昕,今晚以恆說不定會去劫獄,說不定燕語也會去……你真的下得了手?”
鍾以昕揉了揉寧妃的肩膀,笑得很安寧:“寧姐應該擔心的是我能否打得過他們倆聯手吧?”
“燕語的魅古神功練了有六成,上次被打傷後,大約退到四成左右。她本身沒什麼內力,不足為道。但是以恆的武功不弱,而且是戰場上磨出來的,這麼多年你沒有實戰過,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寧妃憂慮地蹙了蹙眉,伸手撫上鍾以昕的心口,“天牢守備森嚴,你要想……”
鍾以昕笑著打斷寧妃的話:“寧姐太小看我了。”說著放開寧妃,從箱子裡拿出一套侍衛的衣服,“我穿上這個,混進天牢的守衛軍裡,如果有人私闖天牢劫獄,我誅殺之也不過是盡忠職守。”
寧妃還是不放心,嘆了口氣:“到時候,我也會出來助你,我這就回宮換了衣服,去天牢探監。”
鍾以昕點點頭,忽又喚住寧妃,溫柔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打鬥的時候,你還是不要來了,免得我分心照顧你。”
寧妃一愣,剛要慍怒,就見到鍾以昕露出很無邪的笑容,頓時沒奈何地笑了:“依你便是。”
天牢外的暗色處,隱著一道黑影。
他拉了拉臉上的蒙面巾,仔細地注視著牢門前兩隊守衛計程車兵。天牢裡幽暗嚇人的火光從牢門中直往外躥,活像十八層地獄裡的火舌子。
忽然,漫天銀光灑下,士兵們連哀嚎都沒來得及,便紛紛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