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往塑膠袋裡放,以最快的速度稱了20斤,付款,拎著袋子往外走。
穿著開司米毛衣的林躍還在原地,依然微笑著,身邊多了一個秀麗端莊的年輕女子。
“你好,宋晴。”
“你好。好多年沒看見你了,都不敢認了,變化好大。”
“呵呵,是呀,你也一樣。”
“怎麼來S市了也沒給我們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你們在。”
林躍看著眼前兩個女人客氣的寒暄著。
“買了什麼兩大袋?”林躍問道。
“一些糖果。”說話間便掏出兩把遞給他們。“喜糖。”滿是笑意的臉上泛起紅暈。
“喜糖啊,那一定要吃。我還以為你早就結婚了。”
“什麼時候的酒席?”林躍問。
“明天,一起過來吧,喝杯酒。”
“明天?可能沒空,我們後天要上班,明天的票。”
此時廖清和走過來接過李曉晨手中的袋子,李曉晨對他說道:“上次見過的同學。”
“記得記得,林律師,你好。”
“廖總,你好。”
打過招呼後林躍說有事,說了些“白頭偕老”之類的話,拖著宋晴走了,並表示電話聯絡。
廖清和看著李曉晨臉上還未消失的紅暈,笑著問道:“剛剛說什麼了,我們的新娘害羞嘍。”
“我有嗎?”
“還說沒有,要不要拍張照片下來給你看看?”
蓋著紅蓋頭的李曉晨站在老廳的燭臺前等待時間。出門的時間是請先生算過的,說是辰時最為吉利,天已矇矇亮。廖清和在村口等著她。
新娘在此時是該哭的。李曉晨曾想過若是哭不出來怎麼辦。只是到了這個時候,會想起很多的事情和人。快樂的,悲傷的;愛過,恨過的人。還有棄她而去的父母,眼淚自然而然的掉了下來,止都止不住。她掀起紅蓋頭,環視著四周,這是老宅,他們家的紅白喜事都在這裡。這裡養育了她將近20載。兩鬢斑白的伯伯和叔叔一同靠在斑駁的石灰牆邊吸著煙,曾經內心非常憎恨的伯母和嬸嬸在裡屋為她裝嫁妝,雖然嫁妝只有兩個紅色行李箱,這一刻她真的是感激的,感激她的親人為她所做的一切。這些本該是由她母親準備的。
“你媽媽年前來家打聽你的事情,我們什麼也沒說,也沒給她電話號碼,聽說她也在S市。留了個電話號碼。”在化妝時,李立行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說是她母親的,她沒看,丟在了腳邊的垃圾筒內。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穿著奶奶親手衲的繡著鳳凰的紅布鞋走上那條婚喪嫁娶必經的鄉間小道,和所有小時候看到過的姐姐一樣,蓋著紅蓋頭被人牽著,踩著細碎的腳步,走向村口。那是一條通往幸福的路。她很滿足,出嫁的新娘該有的,她一樣都不少。
廖清和一如登記那天一樣站在車前微笑著,看著一襲紅衣的李曉晨走向自己。他走到車的另一側開啟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把李曉晨抱上了車,然後和來送親的親人告別。李立行握著廖清和的手,有些沙啞的聲音的說:“我們今天就把曉曉交給你了,小廖啊,本來今天不想說這話的……我曉曉從小吃了很多苦,我們也有很多對不住她的地方,我也不說了,希望你們能好好的過日子。”
“伯伯,你放心。天氣很冷,你們先回去吧。”
等他們走後,他才上車,車裡暖氣很足,他把外套脫了,丟在車後座上。他沒想到在他33歲時還經歷了一場這麼傳統的婚禮,一切都按規矩來,穿著傳統的紅衣紅鞋,蓋著紅蓋頭。
他伸手掀開了李曉晨的蓋頭,很認真的看著她,兩人對視著,李曉晨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今夕何夕?見此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