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無法回城,先找地方落腳再說。他以為主僕二人會和他們一起,沒料出了樹林他們就告辭了。
一路上,宋舞霞怕被人認出,刻意低著頭,躲在丁文長身後。看兩人走了,她擔心地說:“畢竟是他們救了軒兒……”她朝四周望了望,意思是怕躲在暗處的黑衣人對兩人不利。
丁文長看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中,把兒子交給林管事,低聲回答:“他們胸有成竹,自然不會有事,而我們,如今欠了他們一個大人情。”
“你的意思……”
“先找地方落腳再說吧。”說著他朝手下望去。四周的人都習慣了與丁文長走南闖北,又因宋舞霞身份特殊,早已在附近找了一間破廟,並且加以打掃。
眾人圍著他們三人,浩浩蕩蕩往破廟而去,林管事趁機走到了丁文長身旁,低聲說:“大少,四周的人已經退去不少,只有一小部分跟著我們。”
“別管他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你們也不要放鬆警惕。”說著看了看之前被丁立軒廢棄的馬車,示意他重點保護馬車。
馬車內,宋舞霞再三確認丁立軒並沒受傷,擔心漸漸變成了生氣,責備道:“你知不知道你們偷偷跑出來有多危險?萬一我們沒找到你,你該怎麼辦?”
丁立軒抬頭看著她,大大的眼睛中滿是淚水。聽到她的話,他默默低下了頭,揉搓著手指。
宋舞霞強迫自己不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告訴自己,一定要糾正他動不動就離家出走的行為,否則將來一定會釀成大禍。她掰過他的肩膀,嚴肅地說:“你覺得我們不要你了,你為什麼不問清楚,卻選擇一聲不吭離開?他是你的父親,我是你的姨媽,將來還可能成為你的母親……”
聽到“母親”二字,丁立軒立馬抬頭,睜著大眼睛看著她,滿眼渴望。
宋舞霞太熟悉這種眼神了,每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都曾有過這樣的眼神,這是孩子渴望被愛的天性。對著這種渴望,她心中一軟,柔聲說:“再過幾個月我就會和你的父親成親,到時我就是你的母親。以後你有什麼想法,或者有什麼疑問都要對我或者對你的父親說,你不說,我們怎麼會知道?還有,你要記著,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不要你……”宋舞霞斷斷續續對他說了很多話,除了解釋之前的事,也再三教育他,離家出走是十分錯誤的行為。
一行人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到了破廟。宋舞霞母子被安置在已經清掃過的房間,眾人有的負責守衛,有的負責生火,大家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事。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切歸於安靜。丁立軒已經睡下,宋舞霞站在視窗,看著坐在火堆旁與林管事說話的丁文長。
大概是礙於宋舞霞的身份,又怕人多口雜,其他人都沒入屋子,包括丁文長也只是在門外交代了她幾句。想著明日一早她就要回昌平王府,下次見面還不知什麼時候,即便見到了也不一定有說話的機會,宋舞霞等林管事走開就開門走了出去。
聽到腳步聲,丁文長回頭,看到是她,急忙站了起來,對著她說:“你怎麼不去睡一會?我會在這裡守著的。”
“我……”宋舞霞語塞,原本已經想好的說辭,話到嘴邊卻突然說不下去了。她拉了拉肩上的袍子,在火堆旁坐下,抬頭望著天空。漆黑的夜空,彎彎的月亮從霧氣中冒了出來,原本不見蹤影的繁星也湊起了熱鬧。月光下,遠處的樹林輪廓依稀可見,隱隱約約中似乎還能看到村莊中的燭火。
丁文長見她有話對自己說,遲疑了一下在她身旁坐下,說道:“我讓人給你添一件衣裳吧”
“不用了,我不穿別人的衣服。”
若是在以前,丁文長一定會似真非真地提醒她,她現在正穿著他的衣服,然後他知道他們一定會吵起來。可經歷了這兩天發生的事,他猛然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