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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頁

在第六次嘗試後,她總算找對位置,而白之音手臂手背已留下一片烏青。

等護士離開,張嬸盯著那片淤青擔心不已,「待會兒先生看到,指不定要多生氣呢。」

然而,她沒預料到,沈牧梵他看不到,也不會生氣,因為他壓根就不來。

白之音從昏睡中醒來已是下午。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抬手想擋住刺眼的燈光才發現手臂痠疼得厲害,令她抑不住抽了口氣。

即時,一道熟悉並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太太,你醒了?」

張嬸傾下的位置正好擋住燈,逆著光白之音看了好會兒才辨出她的容貌。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她啞聲問,「這是哪兒?」她記得自己明明在臥室的床上,可這裡的一切都太陌生。

「這裡是醫院,你發高燒了。」張嬸關切地問,「太太,你想喝水嗎?」

等她點頭,張嬸託著她的背將她扶起來,再把水餵到她唇邊,「小心點。」

白之音咕咚灌下一口,溫暖的水滑過喉嚨,潤澤了幹得冒煙的嗓子。連喝了幾口,才恍惚覺得凝滯的血液流淌起來。她撐著床邊的欄杆,慢慢挪直身子,靠在床頭,氣喘吁吁地問,「我睡了多久?」

「你早上進醫院的,現在已經快3點了。」

白之音哦了聲,視線掠過周遭的環境,沒有想見的身影,可還是忍不住問,「先生呢?」

張嬸臉上的無措沒有逃過白之音的眼,她的心霍地空了下,酸酸的疼。他果然是不想見她,連她生病了都不肯來。

似是不忍心她失落,張嬸隨口扯了個謊,「公司有急事,先生剛走。」

白之音無力地牽了牽嘴,沒有拆穿張嬸善意的謊言。他一定沒來過,倘若他來過,就算不留下來照顧她,也一定會安排她轉院到條件更好的病房。

她眼睛濕潤起來,原來他真的不想再見自己。

張嬸見狀也不知該怎麼勸,只好轉開話題,「太太,你餓不餓?我給你熬了粥。」

「你放著吧。」白之音身子下滑,拉過被子矇住臉,「我累了,想睡會兒。」

這剛醒怎麼又睡啊?張嬸心裡這麼唸叨,嘴上卻耐心地勸道,「多少吃點吧,你不吃,肚子裡的孩子也要吃啊。」

孩子?白之音抓著被單,自嘲地笑了笑,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撲簌掉下,一滴滴浸入被單裡。

張嬸勸了半晌,看她不為所動,只好作罷。放下保溫盒,她對著白之音的背影交待,「那你再睡兒,想吃的時候再吃吧。」

可是,直到晚上護士來趕家屬回去,白之音都只是維持著蜷縮的姿勢,不吃不喝,甚至不動。

回家路上,張嬸回憶起下午她向先生匯報情況時,他暴躁的回答,「是她叫你給我打電話的吧?告訴她別在我面前耍這些把戲。」

從先生的語氣中,她聽得出兩人決計鬧得很厲害,先生擺明瞭不想理太太。但白之音的情況實在是……左思右想,張嬸還是鼓起勇氣給沈牧梵打了電話。

「先生,你還是來看看太太吧,她……」

「我不是說了,我不想再聽到她的任何事。」沈牧梵不耐地打斷她的話。

隔著話筒,張嬸也能感受到他的低氣壓,知道說下去會惹他不高興,但女人的同情心最終佔了上風,咬牙一鼓作氣地說道:「太太一天沒吃東西了,燒也沒退,再這麼下去對孩子不好。」

聽到她一天沒吃東西時沈牧梵的心像是被蟄了一下,可聽到孩子兩個字,心疼又被憤怒代替。

「她想餓就餓吧。」他以幾近爆吼的語氣扔下一句話,然後啪地掛了電話。

張嬸拿著手機,半晌說不出話,一半是被嚇的,一半是不可置信。過了好會兒,她茫然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