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壓力就有效率,第二天一早趙檉就收到了禮部的兩位正副主官忙了一夜的成果。兩人按照他的意思對接待外國使臣的規格,按照其地位劃分了數個接待等級,從使團人數、驛館提供的房間、伙食及回賜的物品、陪同官員的品級皆有詳盡的標準,將濫竽充數者屏棄在外,不再提供任何招待。
趙檉看完提筆將回賜一條抹去,現在大宋已經放開除敵國外的國內市場,朝貢貿易已經是名存實亡。所以只要遵守大宋的律法、照章納稅就沒有人干涉,因此完全沒有必要再以官方的名義收購其商品,當然也沒有義務付給他們超過其商品價值數倍的回賜,更不會代其包銷那些積壓物資……
皇帝御筆批覆,詔令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師和各地驛館、寺監,要求其接到後即刻開始執行不得拖延。而對改變感受最深的就是剛剛離開鄭州的于闐使者胡薩拉,今天一早起來他便發現守在門口的大宋護兵不見了蹤影,一直殷勤備至陪同他們的鴻臚寺官員也沒有出現,甚至應該送上洗漱的熱水也沒有。
胡薩拉自然十分憤怒,馬上找到驛館的驛吏質問為何要慢待他們,沒想到的是卻收到了一張賬單,驛館要求他支付昨夜的住宿費、飯費、酒水錢、馬料錢。這讓他更加憤怒,稱自己是于闐國派來的使者,大宋的客人,過去都是由大宋沿途驛館負責起食宿,從來沒有付過錢的。
過去胡薩拉也曾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自己只要一亮出於闐使者的牌子一切就都解決了,可這次卻讓他失望了。驛吏也壞,並沒有告訴他因為新令而取消了其使臣的待遇,只說自己是照章辦事,必須繳納其一切應付費用,否則只能請他離開驛館令尋住處,若不遵守後果自負。
胡薩拉是吃慣了嘴,溜慣了腿兒的,如何肯認賬。當即在驛館中大鬧起來,要求見鴻臚寺的官員,甚至言稱要進京在皇帝面前與他們理論。過去這一招很有效,會馬上有官員過來與他賠情安撫,自然賬單也免了。可這次卻沒有人搭理他,更沒有人理會他的威脅,只是堅持讓他付錢。
鬧了一陣,胡薩拉感到氣氛不對,便稱回去拿錢。可他根本就沒打算付錢,回去後便命人收拾行李,打包貨物想要跑路。沒想到此時為他們站崗放哨的軍士們又回來了,只是態度發生了終極逆轉——和藹可親變成了怒目相向,那意思就寫在臉上,不掏錢是別想離開這裡的。
胡薩拉麵對雪亮的刀槍終於明白了今日之事不掏錢是無法善了,只能無奈花錢免災,不過他並不擔心,只當碰到了神經病,以他的經驗這些錢他還是有可能要回來的。因為其可不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他們家族可以說是‘使者’專業戶,早在他剛會走的時候就開始跟著家人行走于闐通往大宋的商路上。
當然這個專業戶也不是誰都能當的,不但要有些資財,還要和當權者有著良好的關係,否則一紙國書首先是拿不到的,自然掙了錢也要分給其一份。有了國書他的身份就不同了,憑此可以在大宋不但會受到地方上的熱情款待,在京城中也可暢通無阻。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大宋雖然對各國使團有著人數和所攜貨物都有限制,但是往往不會干涉。而收買的貨物在中原雖然新奇,但在西域都是些平常之物,花不了幾個錢。
經驗告訴他們,大宋皇帝並不在意進貢了什麼東西,只是想讓他們在朝會上露下臉,讓自己有面子罷了,那些貢物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皇帝有緣相見。但他們可以虛報十倍,甚至百倍的價值,而提高回賜的價碼。這些價值不菲的回賜他們當然也不會供起來,而是被當作緊俏商品高價賣掉,賺取暴利,所以這是一門只賺不賠的買賣,他們家族也因此致富。
胡薩拉家族的貢使之路在十多年前因為宋金戰爭而中斷了多年,畢竟腦袋還是比錢更重要。在聽說大宋打敗了女真人重新成為中原之主後,他們便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