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之下,就如同在水面上飛一般,速度帶起的勁風撲面,使人頓覺身上的燥熱隨風而逝,讓矗立在頂層甲板上的趙檉居然有著前世乘坐快艇飛馳的感覺,心情也變得驟然開朗。
隨著戰船向東行駛,河道逐漸收窄,露出的河堤也越來越高。戰船再不敢肆意行駛,降下船帆,只以輪楫驅動,降低速度,前導船也開始不斷以長杆插入河中,探測水位深淺,以防擱淺。
“陛下,前方一里便是決口之處,繼續向前水流川急導致船身不穩,有些危險。”杜鋒向皇帝施禮道,言語十分拘謹,不敢抬頭正視。
“呵呵,那你們可曾到過那裡?”趙檉笑著反問道。
“陛下,末將多次受命探查水情,已經去過多次。”杜鋒答道。
“你去過多次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朕不會那麼倒黴,頭次來就翻船吧?”趙檉打趣道,惹得周圍眾人也笑了起來。
“陛下乃是天子,得上天眷顧之人,遇事必能化險為夷的。”杜鋒紅了臉喃喃地說道。
“哈哈,上天如果眷顧朕就不會給朕出這麼大個難題,應該是老天覺得他拿朕無可奈何,收上天庭只會讓他頭疼,因此只能讓朕一次次偷生罷了!”趙檉大笑道。
“陛下說笑了,還是請下到艙中,以免出了危險。”杜鋒接連被皇帝打趣,訕訕地說道,不過心中卻十分受用,原來皇帝還真是如傳說中那般平易近人。
“杜統領,你儘管放心行船,陛下六七歲便常常在河中戲水,當年即便是全副武裝的下到水中也活動自如,能在汛期橫渡大河,這點水是奈何不了陛下的。”趙勇見杜鋒依然緊張,出言說道,給他吃了個定心丸。
“哦,原來陛下水上功夫如此了得,末將真是慚愧。”杜鋒怔了下說道,揹著幾十斤的裝備能在汛期橫渡大河,即便是從軍多年的老兵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你儘管放心,樞密使他們幾個都能做到,如果船翻了,他們自己都能游回去的!”趙檉伸手一劃拉,將趙勇、趙廉、趙恥等人全都囊括進去了說道。
船行至決口處,明顯感覺到船身開始劇烈搖擺,船頭偏向出水口。船上坐的可都是大宋朝的頂尖人物,杜鋒哪裡敢怠慢,親自站在船頭察看水勢,指揮戰船,就差自己握著舵把子了。船隊有驚無險的透過這段河面,杜鋒的戰衣已盡被汗水浸透,說不緊張那都是假的。
但趙檉似乎意猶未盡,繼續沿河向西,將金軍挖開的三個決口全部看了一遍,並命人詳細勾畫成圖。三個決口,最西側的最大,再經過水流的衝擊寬達二十丈,兩個窄的也有十餘丈大小,水面整整比大堤低了一丈多,而來水還在不斷的流進泛區。接著趙檉又令船隊從決口處駛入洩洪區,他還要去看看遼陽城。
杜鋒無奈只能遵命,令船隊從決口魚貫而出向遼陽城風向駛去。此時遼陽城外已經是汪洋一片,房屋,樹木都難見蹤跡,只在水面上留下一片朦朧的影子,看不出往日的一絲盛況。由於水情複雜,船隊只能便探路便前行,因此速度很慢,行駛在金軍投石機的射程之外。
趙檉站在甲板上端著望遠鏡觀察著遼陽城,一道環城大堤幾乎將城池全部遮掩住,無法看清城外的情況。而大堤上金軍也設定了瞭望哨和巡堤兵丁,看到宋軍船隊向這邊駛來,敲響了警鐘,也不管射著射不著,就是一陣亂箭。而趙檉也沒下令還擊,坐船遠遠的圍城轉了一整圈,惹的金軍一陣雞飛狗跳。
“形勢如何大家都已看到,若想破城為今之計只有兩條路,一是堵住決口,待水退後再戰;二是派軍炸開金軍城外大堤,以水灌城!”趙檉揉揉有些痠痛的眼睛,扭臉對眾人說道。
“陛下,若想在豐水時期堵住決口絕非易事。而若想炸開大堤以水淹城派出戰船炮擊是最為可行,但恐怕水深不夠,戰船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