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女孩兒難得的嫣然淺笑,這笑容就像是他許久未見的陽光,驀然照在他無邊荒蕪的世界裡,他當時是信了的。
可等待他的到底是什麼?
是他只能聽到她親自率軍攻佔皇宮的訊息……
是他快馬加鞭趕回皇宮,卻在最後只能替她收屍……
她以為,只要把他支開,南祁楓就不會對付他,就算她失敗也不會牽連他了嗎?
他幫她,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行蹤,其實南祁楓一早就知道了……
如今,他何嘗不知道嶽痕只是找她談判,不會有危險,可是嶽痕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他怕南歌會瞞著他做一些與虎謀皮的事,他怕他好不容易可以娶回家的女孩兒會消失……
「南歌,你到底,會把什麼放在心裡?」寧長鳶抬手剝開女孩兒臉側的碎發,忍不住撫上她的臉頰。
南歌抬眸,寧長鳶的眼底,是複雜得她幾乎看不懂的情緒,那裡面,似乎受過極重的傷痕,儘管他在用盡力氣遮掩,卻還是露出瘡痍的一角,那一角,像是火龍一樣,灼燒她心臟的分分寸寸。
這樣真實卻無端心痛的感覺,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好似回到了前一世,那個她幾近癲狂的世界。
「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麼能耐,不要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抗。」寧長鳶清冷的聲音緩緩溢位,有些無奈,有些心疼,還有些生氣。
都已經活了一世,怎麼還是這麼笨。
「可我總得做些什麼才能心安……」南歌將臉的重量往寧長鳶的手上放了放,「我時常半夜驚醒,夢見皇兄身埋異鄉,屍骨無存,他那麼仁厚溫柔的一個人,就這樣突然消失了,每每想到,我都覺得窒息,整夜整夜睡不著。」
「我知道嶽痕不安好心,可萬一,他真的知道些什麼呢?」
「你就不怕他騙你利用你?」寧長鳶輕柔地將南歌摟進懷中。
「至少可以知道他想做什麼。」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寧長鳶將下巴抵在南歌的肩上,彷彿剛剛的脆弱不存在一樣,又恢復了他清冷溫潤的模樣。
南歌眨了眨眼睛,「你會又把我關起來嗎?」
寧長鳶眸光一沉,想也沒想就說道:「會。」
南歌張了張紅唇,聲音還沒出來,寧長鳶便又道:「不要說出什麼不嫁給我之類的話惹我生氣,否則,可能這陣子你都出不去太師府了。」
南歌:「……」真是說變就變。
「我以後,有什麼事也會告訴你。」寧長鳶溫聲道,「皇兄的事情,總歸會查出來的,無論這人是誰,公主不饒恕,我亦不會。」
南歌點了點頭,輕輕闔上了略顯疲憊的眸子。
等她睡著了,寧長鳶將女孩兒放在床上,為她掖好被角,輕聲出去,把門拉了過來。
等他出去的時候,書宜走上前,「主子,白公子來了,已經久候多時,現下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寧長鳶忽然有些後悔把南歌的那個丫頭送回去了。
他剛走到前廳,白靳懷就三兩步走到他的面前,凝肅地看向他,眸中攜著□□裸的警惕,「我妹妹人呢?」
面對他不善的語氣,寧長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道:「公主她累了,現在還在睡覺,白統領可以在太師府中等候,或者你先回去,等公主醒了,我自會把她送到將軍府。」
本來就緊張,現在聽完他的話,白靳懷眉宇間傾透出來的冷意更甚,想也沒想,一拳就向對面的人揍過去。
寧長鳶下意識躲開,「你做什麼?」
「寧長鳶!你這個禽獸,你們還未成婚!」白靳懷怒不可遏地死盯著他道。
寧長鳶滿頭黑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