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嚥了咽口水,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又開了口,「殿下可還有其他吩咐?」
「這藥鋪,是寧長鳶的?」
冷不丁兒的,南歌來了這麼一句。
夥計直接呆在了原地,有一種什麼都被看透的感覺,他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敗給了南歌充滿威脅的眼神。
「太師說,長公主需要什麼,直接拿就是,若需要人看診,也可直接派了人去將軍府,總之,以長公主意願為先。」
目光觸及手中的瓷瓶,南歌還是第一次知道寧長鳶竟然在京都城開了間藥鋪,瞭解了情況之後,也安心了,難怪這裡總是有些尋常人家觸不到的東西。
南歌轉身,卻忽然被什麼東西擋住了步子,腳上傳來痛楚,身子朝一邊歪去。
只是腰間傳來一道力度,剎那便穩住了她的身子,將她扶正。
不過方才事發突然,南歌手中的瓷瓶滑落,落在地上,一聲脆響過後,白色粉末灑落一地。
「小姑娘,沒事吧?」
男人的聲音,潤雅清冷,那感覺,像極了萬裡無雲時的一抹冷月,清輝灑在湖面上,泛起淺淺的漣漪。
南歌緊皺的眉宇鬆開,她抬頭,這是個她從未見過的男人。
男人坐在一張輪椅上,五官俊逸出塵,深色的眸子裡有著不語悲歡的平淡,素衣長袍裹在他的身上,不會讓人覺得這衣服簡樸,反而顯得神秘孤傲,周身氣質跟他的聲音一樣清冷。
這樣的感覺,讓南歌覺得很熟悉,依稀跟寧長鳶有些相似,只是這人看著年紀約莫三十多,身上還有些經受風霜後的蒼涼之感,讓南歌心中泛起絲絲惋惜。
南歌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方才我正要經過,沒想到小姑娘會突然轉身。」他歉意地說道,「而且這藥都灑了。」
「沒關係,沒撞到您就好,再讓他們拿一瓶藥就是了。」南歌也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心中有些莫名複雜的感覺,好似這樣的人本不應該坐在輪椅上。
「姑娘買的是愈痕散吧,我這裡有一瓶剛做好的,為表達歉意,便贈與姑娘了。」說著,他開啟輪椅扶手處,裡面整整齊齊地放了八個瓷瓶,從裡面挑出了一瓶遞給南歌。
「這……」
「姑娘別怕,我是這裡的大夫,放心收下用就是。」
南歌看了眼旁邊的夥計,見他也微笑著朝自己點頭,南歌便接了過來,抿了抿唇,「那,謝謝這位大哥了。」
「大哥不敢當。」男人和藹地笑了笑,「鄙人淺灼,姑娘叫我一聲淺叔便好,以後若有需要,也可到藥鋪來找我。」
南歌紅唇輕挽,寧長鳶的人她也放心,遂點了點頭喚了一聲「淺叔。」
淺灼淡笑不語,直到南歌離開,他遠望沒有焦距的目光裡,隱了些深入骨髓的懷念。
不多時,寧長鳶便風風火火地趕來了藥鋪,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大堆人,書宜和景於緊跟在寧長鳶的身側。
見到寧長鳶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焦急,淺灼悠悠地望著他,唇瓣微揚,「來得比我想像的還要快。」
「你想做什麼!」寧長鳶徑直走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墨色眸子凝了一層霜,完美的五官散發著凌厲。
「我說過,我不會對她怎麼樣,長鳶這麼不相信師父啊?」淺灼眸中的調侃之意甚濃,語氣跟方才與南歌說話相差無幾,一樣地溫柔。
寧長鳶俯身,雙手直接撐在淺灼的輪椅兩側,幽邃的眸中似染了濃稠的夜色,一字一頓道:「你離她遠一點。」
淺灼無聲地勾了勾唇,「我不過想提前見見她而已,往後小歌不是也要嫁到太師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寧長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