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鮮紅的血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沁了出來。
遲傾被打得瞬間前傾,雙手撐在地上。
只是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又一力道重重地襲來,在女孩兒嬌弱的背上開出了血紅的花。
遲傾緊咬著唇,一聲不吭地受著,頭上的冷汗將鬢邊的頭髮都濕透了。
鞭子沒有半分留情,一鞭一鞭地落下,直到女孩兒背上全是鮮血,直到眾人已經不敢抬眼看,直到女孩兒趴在地上連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來人,送郡主下去換衣上藥。」
……
遲傾趴在床上上藥,月芙手一直在抖,眼淚就沒停下了過。
「郡主不好了,南國皇帝帶了幾百官兵,已經將宅子包圍了,王爺都已經走了,我們也跑吧。」這時衝進來一個侍女,慌張地說道。
聞言,遲傾的眼皮動了動,只是揮手讓她跑,而自己沒有絲毫逃跑的慾望。
「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因為面積太大,月芙還在小心地給遲傾上藥。
「月芙,幫我上妝,換一件黑色衣服,快。」
「小姐……」
南祁楓進來時,慕容越已經不見了,府中還剩下不少人,全部被抓,遲傾也被人扣下了。
環視了一圈,當那道黑色身影映入眼簾時,南祁楓明顯鬆了口氣。
似想到了什麼,南祁楓沉聲下命令,「全部帶走,反抗者殺無赦。」
南祁楓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關於遲傾的事。
此時子修拿著一根繩子走到遲傾面前,無奈道:「娘娘得罪了。」
說著,只能壓下心中疑惑和不解,照吩咐將繩子朝遲傾身上纏繞。
遲傾也任他綁,只是眉宇間還是有幾分破碎感。
「娘娘怎麼了?」子修明顯感覺到遲傾的身子顫了下,而且他感覺遲傾的臉色也不太好,遂停下手中的動作,側身問道。
遲傾仍舊看著南祁楓,眼神中流出幾分希冀,低喃的聲音很柔很輕:「有點痛……」
南祁楓雖然沒正面朝著遲傾,餘光卻一直都注視著她,聽到這聲委屈,南祁楓鳳眸中的心疼一閃而逝,他握緊了手,心中驟然一疼。
他知道自己留在這兒肯定會心軟,索性轉身先出去了。
見狀,子修無奈,還是不能停下動作,只能放輕了力道。
遲傾呆呆地望著南祁楓離開的背影,視線逐漸模糊了。
所以,都不要她了是嗎……
而在不遠處的樓宇中,兩道身影見證著這一幕。
「王爺既捨不得,又為何將郡主傷成那樣,還把她留給南國。」
慕容越修長的身影透出些許孤清。
「到底是自己養過的人,本王瞭解,若不給她找條出路,依她那性子,本王以後可就沒有妹妹了……這次疼著了,有些人就會心疼,以後跟著他才不至於受委屈。」
「王爺是想成全郡主。」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唯有跟本王劃清界限,她才會安全。」慕容越淡淡道。
「如今這樣子,王爺是不打算出兵了啊。」
「淺灼,不要把本王當傻子,本王自然更相信傾兒的話,你的那些算計,不要放在本王身上。」慕容越睨了旁邊輪椅上的人一眼。
淺灼唇際勾出笑意,南祁楓終究還是比他父親中用。
官道上,一前一後兩輛奢華低調的馬車正往京都的方向緩緩行駛,而在它們後面,跟著數十輛囚車。
遲傾隻身靠在馬車裡,此時臉色已經慘白,塗了口脂的唇上顯得格外紅,額上細細密密的汗已經將脂粉融了些,從背上傳來的疼痛火辣辣的,像是有萬千蟲子在啃噬著自己的血肉,分分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