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個接風宴擺得確實熱鬧歡騰,但是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來,接風只是順便,真正為定王妃的歸來和未來的小世子即將出生賀喜才是真的。
德王冷淡道:“不敢,本王豈敢怪定王怠慢?”
墨修堯彷彿完全沒有聽出德王話裡的意思,朗聲笑道:“沒有就好。德王一路辛苦了,今晚何不開懷暢飲?”旁邊的墨景瑜將德王又要變色,連忙暗中伸手拉住了他,低聲道:“皇伯,有什麼事回頭再說,眾怒莫犯。”然後才朗聲笑道:“皇伯父,定王說的是這一路伯父辛苦了,侄兒敬皇伯父一杯。”墨修堯掃了一眼神色各異的兩人,淡淡一笑也不再理會他們側過投去與底下的將領和官員們說笑去了。墨景瑜費力的按住要發怒的德王,苦著臉低聲道:“皇伯父,息怒。咱們現在人在屋簷下……。”德王憤然,不屑道:“那又如何?難道他還敢殺了本王不成?”
那可說不準。墨景瑜心中暗道,對著德王低聲道:“皇伯父,如今西北是定王的地盤兒,萬一出了什麼意外誰也不能拿他如何啊。你可還記得,當初定王妃的事兒…那七千人馬墨修堯可是眼也不眨說殺就殺了。但是皇上又能拿他如何?”了不起就是發了幾道聖旨,斥責墨修堯如何殘暴如何濫殺無辜。但是那有什麼用?墨景祈敢出兵討伐墨修堯麼?幾道聖旨在西北這個地方,只怕還不如草紙管用。
德王等在墨景祈這麼疑心病重的皇帝手下這麼多年過來還深得皇帝看重也絕對不會真的笨蛋。只不過他身為先帝那一輩兒在世的年紀最長的王爺,連皇帝平時也要稱一聲皇伯父的人,這麼多年也當真沒有和墨修堯正面對上過。潛意識裡總覺得墨修堯應該敬著自己幾分,何況他天性就是個自恃身份好面子的人,所以被墨修堯這麼冷落著才顯得格外的不冷靜了。此時聽了墨景瑜的勸告,看看城樓上一片和樂融融的景象。這汝陽城的文武官員分明對墨修堯是言聽計從,眼裡哪有他們這些皇帝的欽差?城頭上一陣清涼的微風吹來,德王渾身一抖心中頓時清明瞭許多,也嚇出了一聲冷汗。
這十幾年養尊處優的太平日子過久了,他早忘了當年先皇還沒上位的時候諸子奪嫡的慘烈,人也難免驕橫起來。此時突然回過神來,不由的開始回想自己這幾年的所作所為,甚至開始懷疑墨景祈派自己來西北是不是就是因為看不順眼自己想借墨修堯的手除了自己。墨景瑜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看到他臉色雖然難看但是到底冷靜下來了,這才鬆了口氣端起酒杯欣賞起歌舞來了。
坐在上面的葉璃自然也看到了德王和瑜王之間的互動,看著德王陰沉著臉自斟自飲的喝起酒來,雖然不知道瑜王說了些什麼,卻也看得出來是在勸德王。心中給瑜王打上了一個頗有心計的標籤。
“阿璃在看什麼?”墨修堯低頭含笑看著葉璃,葉璃搖搖頭笑道:“沒什麼,你今兒是故意的吧?”故意這樣刻意的怠慢德王,若不是瑜王攔著只怕德王早就發火了。墨修堯輕哼一聲,端了一杯新鮮的果汁遞到她唇邊,淡淡道:“德王這個人年紀越大越不會做人了,不先晾晾他他能把鼻孔翹到天上去。本王素來不喜歡被別人俯視。”
葉璃淺酌了一口酒杯中的果汁,微涼的西瓜汁帶著淡淡的甜味很合她的胃口。墨修堯輕聲道:“冰鎮著的有些涼,不過沈先生說稍微用一點不礙事。可是累了?若是累了咱們就先回去。”葉璃搖搖頭道:“一會兒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先退席了好麼?”墨修堯低頭笑道:“這種宴會哪裡需要咱們一直待在這裡?他們只怕是恨不得咱們早些走了才敢盡興呢。”葉璃聞言,望了一眼下面的眾人,文官也就罷了,就連那些武將也是規規矩矩的坐著飲酒賞樂。葉璃可是見識過這些武將的,平時喝起酒來從來都沒有客氣的。果然是礙於他們在這裡拘束了呢。
扶著葉璃起身,臺下眾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