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份協議遞給朱萸:「他的經紀人也找過我。他希望代表駱子軒,和你簽署一份保密協議兼賠償協議,保證你不要再追究他的過錯,並保證將來也不會再起訴他。」
朱萸開啟協議,看見了一個驚人的賠償數額。
「但我的律師朋友告訴我,即便簽了保證協議,只要在追訴期內,你日後仍有起訴他的權利,因為這份協議本來就是無效協議。所以現在,你是怎麼想的?」
朱萸向下瞟了一眼被包紮好的手腕,聽著一大堆法言法語,只覺得頭疼:「我現在……能不能先吃個飯?」
說著,她的肚子配合她「咕咕」叫了起來,讓郭雁暉笑了:「等我一會兒。」
不知道該算晚飯還是夜宵了,他端一碗蝦皮餛飩餵給她吃。
她想自己吃,但他執意不讓,把她當成弱不禁風的林黛玉一樣細心呵護。
朱萸不要臉而順理成章地領受了他的照顧。
「蝦皮哪裡來的?」
「喬慧琦送來的,還幫你擦了身子換了睡袍。」郭雁暉提起這個女人,語氣稍緩和,但仍有敵意,「你失蹤的時候,她都快把我埋怨死了,又說我讓你一個人開車去沃爾瑪,又說我沒早起給你做早餐,簡直大錯特錯,天理難容。」
他其實也在心底快把自己埋怨死了。尤其是後來聽調查過監控的警察告訴他,她是為了給他買藥,在藥店被駱子軒拖走的,他又心碎又惱恨自己,恨他沒有聽她的話,一時意氣揍了駱子軒;恨自己不小心被bedbug叮了,才害她去買藥;恨自己那天沒有早起,沒有陪著她一起去超市……
朱萸笑了:「別聽她的。是我想給你做飯的。」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能聽出好幾分繾綣的意味來。
她握住他的手,彷彿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不是你的錯,雁暉……你沒有害我什麼,是你救了我。」
她就這樣寬恕了他的所有罪過。
郭雁暉又開始心跳失速:「反正以後,不管你要做什麼,都要叫上我。」
「以後……」
朱萸默唸著這兩個有魔力的字眼,有點不敢相信,他已經把她放進了他的以後。
從衛生間突然傳出落水聲,讓朱萸一驚,循聲望去。
「我剛放的水,忘記關了。」他剛下樓去拿餛飩前,特地給浴缸放的水,想讓她吃完就可以泡個澡。
「我去看一看。」將碗往她的床頭櫃一擱,他疾步走去浴室。
被那碗樺樹蜜加蝦皮餛飩暖過身子,朱萸恢復了七八成的體力。
她轉頭一望,發現放在她書桌上的小提琴被移到了床頭櫃上,順手就把小提琴拿了過來,輕輕撥動了下琴絃。
琴絃有點發澀,琴音也有些走音了。
她想,她需要找一位調音師給它調調音了。
她的指尖滑過g弦,走到a弦時,猝不及防和他的食指相遇在a弦的中點。
他的手指疊在她杏仁形狀的指甲上,微微顫了顫,帶動著a弦輕輕顫動,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
她怔了怔,這才聽見浴室傳來的流水聲已經停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到她身側的。
下意識抬頭,她與他灼灼的目光相撞。
暖橘的燈光掉進他的眼眸裡,被那些不加修飾的赤|裸|慾望煉化成熾熱的火苗,既燒著他自己,也燒著被他望著的她,讓她的臉也迅速熱起來,無措地叫了他一聲:「雁暉。」
這一聲「雁暉」叫到他心坎裡去,讓他再也無法抑制一腔滾熱的真情:「朱萸,你一直都知道的吧?知道我不是好人。」
他再也不想讓這條「漏網之魚」有逃脫的機會了,上前一步,用右手緊摟住她纖盈腰肢,俯下身來,與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