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說起過他的身份,而他自己在接受慶王拷問的時候也從未承認過自己的身份,是以沒有人知道他就是蕭樂的夫君,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容家的大少爺。知道林宴錦真正身份的只有林憲昌一人,林憲昌一死,便不會有人將這件事與容家聯絡在一起。
林宴錦殺了林憲昌,又設計殺了慶王,做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卻全然沒有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將蕭家和容家牽連進來,足見林宴錦定下這個計劃,定是經過了萬般考慮的,然而他究竟是何時定下了這個計劃,又做出了怎樣的準備,蕭樂竟都不知道。
而若此時蕭樂或者容絮走出去,想要要回林宴錦屍體的話,眾人的矛頭勢必就會指向容家。所以為了不讓林宴錦的事情牽連到容家,蕭樂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的製造出她根本不知道慶王府的刺客究竟是誰的假象。
她在這容家之中待了整整十天,十天裡一直在聽著慶王府傳來的訊息,從一開始的刺客被抓,一直到最後那刺客的屍體被拋在了京城外的尋山之下,她默然聽著,一滴淚未曾落過,卻一日比一日沉默,眸中目光一日比一日黯淡。
到了今日,她終於難以再忍受,在與容絮說了方才那些話之後,轉身離開了容家。
跨過容家的大門,蕭樂還未來得及走出去,便見天上烏雲滾滾,幾滴小雨綿綿灑落了下來。蕭樂面無表情看著,卻是毫不在意,未曾撐傘便往外行去。她方一走出兩步,身後一人便跟了出來,她仿若未覺,繼續朝前走著,身後的人卻慢慢開了口:“我知道你打算去尋山找……找人,但這裡離尋山還有一段距離,你難道就打算這般不打傘直接走過去?”
葉還秋的聲音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關切。蕭樂驟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為她撐傘的葉還秋。葉還秋手中的傘並不大,外面的雨也並不小,他遮住了蕭樂上方的雨水,卻讓自己被淋得滿身狼狽。
目光柔和了幾分,蕭樂朝他搖頭,輕聲道:“我想一個人去見他。”
“嗯……”葉還秋應了一聲,卻並沒有將傘收回來,只苦笑道:“你將這傘帶走吧,我也正打算離開,我身上都已經溼了,這傘也用不上了,便當我最後送你的東西好了。”
他這般說著,突然一手拉住蕭樂右手,將傘柄送入了蕭樂的手心裡。
蕭樂還未開口,他便又道:“我的身份特殊,從慶王府中逃了出來,慶王雖然已經不在了,但還有人會來找我的,留在容家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所以我就先離開了。”
蕭樂本是沉默的,聽到這裡,終於也開口問了出來:“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啊。”葉還秋退了兩步,整個人淋在了雨中,卻是渾不在意,只甩了甩袖子道:“反正我喜歡到處跑,哪裡能夠不被人找出來,就呆在哪裡好了。”
蕭樂心知他是因為幫助了自己離開慶王府才會落得如今這樣的後果,所以她沉默的站在雨中,久久無法做出回應。
見蕭樂的表情,葉還秋似是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搖頭道:“其實我本就不願呆在王府,所以……其實就算那時候不幫助你離開,我自己也還是會離開的。”
“在外面多好,不用殺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聽到葉還秋這般說,蕭樂蒼白麵容上的愧疚之色終於稍稍減去了些,她低聲頷首道:“多謝你。”
雨簾隔開了她和葉還秋,兩個人站在其中,蕭樂低垂著頭,而葉還秋,卻是直直凝視著蕭樂。蕭樂不知道葉還秋的凝視,葉還秋也不知道蕭樂眼中氤氳的霧氣。
許久之後,葉還秋轉過身,在雨霧之中朝另一頭行去。蕭樂終於抬起了頭來,站在原地看著那道身影,看他消失在視線當中,然後她再度低下頭 ;,朝著尋山的方向走去。
蕭樂並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