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朵截然不同的芬芳,伸展著細嫩的花瓣,盛世繁華。
夕月皺著眉頭,這次是選擇……愛情和信仰……?
不對,一定有哪裡出了問題。
這兩朵花,太詭異了。
薔薇是自己最喜歡的花,不過大多是溫暖柔和或清淺淡然的色系,黑色的薔薇?那枝水蓮更是不同尋常的純白和淺粉,絕對鮮活的血色,散發著濃郁的腥氣。
上次是知道了象徵意義,只需要面對自己的猶疑;這次卻連象徵意義都這麼模糊……難道說?夕月敲了敲腦袋,最深層次的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分歧,反應到意識裡就會這樣麼?
這個怕不是愛情和信仰的問題吧?夕月盯著那枝妖冶的水蓮,腦海裡卻總是浮現出那個人的臉。
那麼,是選自己還是他麼?
夕月抱膝坐了下來,垂著腦袋。
為什麼每一次不得不做出的選擇,都要經過如此揪心的掙扎痛楚?
許久,伸手,拿起。花朵化成絲絲縷縷的光帶,順著手臂,流盡心臟裡。
夕月放鬆身體,閉著眼睛,躺著,只想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那人將夕月放下,迅速紮好繃帶止血;又抱著他離開了死亡森林。
到了一株松樹下,揮了揮手,兩個人就憑空消失了。
“嗯……”夕月極其細微地動了動手指,接著猛地左手支撐,身體迅速翻起,右手反握苦無抵在身下的人脖子上。
“嗯?”夕月披散的長髮遮住兩個人的臉,但還是認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那人絕對是注意到了夕月的甦醒,卻沒有對夕月的反應做出任何躲閃和反抗,只是任由夕月壓著。
反倒是夕月怔了一下,傻傻地保持著居高臨下的姿勢,捏著苦無不進不退,那神情像卻是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見身上的人這反應,那人似乎是覺得有點好笑,胸腔微微震動了一下。
夕月這下回過神來了,臉“騰”地一下燒起來,連忙翻身從他身上下來,鑽進被窩裡裝鴕鳥。
那人清冷的嘴角彷彿愉悅地牽起來了,當然正在心裡狂罵自己窩囊的夕月是沒看到的。
“醒了麼?”門外有個焦急的聲音。
夕月用手背貼著臉,“嗯,進來吧。”
“怎麼樣?”來人端著一碗粥,幾步跨到床邊,坐下。
夕月露出個腦袋,“嗯,還好。”
“可是你的心臟……”來人還是很擔心。
“除了有點痛之外,沒有半點不適。”夕月睜著清澈的眼睛看向來人,“我自己的身體,我還能不清楚?”
“哼哼,”來人雙臂環胸,“此事之後,誰再相信你,誰就是豬。”
夕月眼神怪異地瞅著來人,來人氣勢洶洶,還不退讓。屋子裡第三個人一直站在一旁,對屋內的情景視而不見,不言不語。
“好啦,”夕月決定不與此人計較,顫顫巍巍端著粥一勺一勺吃,“說說後來的事情。”
來人看了看站著的人,咳嗽一聲,開始說。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全員安全,考試繼續”。
夕月將空碗放在一旁桌上,“我睡了多久?”
“……十天。”來人頓了一下。
“知道了。謝謝。慢走。”夕月揮了揮左手。
來人瞪夕月一眼,隨即扯出一個苦笑,無奈地嘆口氣,端著粥腕退了出去。
“那麼,”夕月揉揉肚子,轉過頭去,“你怎麼現在就來了?”
那人又恢復成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在桌邊坐下,“那我該什麼時候來?”
夕月一滯,沒有說話。
那人眼神銳利起來,“你的心臟,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