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月季和水仙也怕上山開荒,她們聽後都耷拉著腦袋,然後又拿起筷子搶大一些的玉米餅吃。
烏氏吼道:“搶什麼搶,我來分!”
她拿出十六口碗,每個碗裡放一塊玉米餅和一個窩窩頭。這下大家守規矩了,因為每個碗裡都刻著字,大家只能拿自己的碗,可不能挑好的拿。
烏氏這時才想起孟貴和何氏,“丁香,你爹孃幹嘛去了,怎麼還沒回家?”
“他們割茅草去了,說是要給柴房鋪好屋頂,否則外面下大雨,屋裡下小雨。”丁香說這些話時大家都沒吭聲,似乎覺得老大一家住柴房理所應當。
烏氏又想起海棠,“丁香,你把你姐的那碗端給她吃,多夾些菜。大家先吃吧,就別等老大夫妻倆了。”
“嗯。”丁香立馬把海棠那碗端起來,夾了好些大白菜和醃菜,另外還找一個碗盛滿野菜湯端了過去。
丁香才走開,二嬸陳氏就小聲嘀咕起來,“海棠還真把自己當孕婦了?她肚子裡懷的到底是哪家的野種還不知道呢,這不是白費糧食養野種麼!”
二叔孟慶鼓著那雙牛眼瞪她,“趕緊吃你的,別廢話!”
二嬸陳氏氣得猛夾一口菜在嘴裡嚼著,然後喝湯呼呼啦啦的。幸好她說的這些話沒被烏氏聽見,否則烏氏準要給她一個嘴巴子。烏氏可是個厲害的婆婆,三個兒媳婦被她管得服服帖帖,哪怕最要強的二兒媳陳氏,也不敢當著烏氏的面亂嚼舌根。
若不是烏氏和孟老爹都一字不識,也不會算賬,才不會讓老二夫妻倆管賬呢,因為老二孟慶讀了一年書,而陳氏也算是個機靈的,平時家裡賣些什麼,她都只錯進不錯出,對外沒吃虧過。
坐在旁邊的三嬸齊氏一心低頭吃,她平時看著斯文,但也是個絕不吃虧的性子,生怕別人多吃了菜,她便心無旁鶩地吃啊吃。
孩子們更是搶著吃,在這個深秋初冬的季節,又是山溝溝裡,能吃新鮮蔬菜也就只剩這十幾日了,待入了深冬,就得吃兩個多月的醃菜了。
丁香端著兩個碗來到東屋,這間屋裡擺了一張破桌及一條舊凳,另外擺兩張窄床。平日裡海棠和丁香、紫葵三人擠一張窄床,孟貴和何氏擠另一張。
雖然大人和孩子們同居一屋不宜,但家裡就這個條件,也沒啥可忌諱的,就是在兩張床之間隔了一道布簾。
“姐,吃飯吧。”丁香將碗放在桌上。
海棠早就過了妊娠反應期,直到肚子大起來才被眼尖的村婦們發現,此時她都有孕四個多月了,正是開胃能吃的時候。
她本來就餓得不輕,端起碗來便低頭猛吃,一口氣吃掉了一塊餅和一大半菜,一直沒抬頭。
丁香剛才沒胃口吃飯,現在見海棠吃得那麼香,她的腸胃開始蠕動起來,好像也有些想吃了。她趕緊出去,將自己那碗端過來,還特意多夾了些菜,然後來到屋裡和海棠一些吃。
慢慢地嚼起來,丁香感覺還不錯,至少是她來這半個月第一回覺得這飯菜還算可口。“姐,阿婆說下午要去開荒,我該怎麼找藉口去表哥家?”
海棠終於抬起頭來,碗裡也快吃乾淨了。她微蹙眉頭想了想,“你先去幹活,幹了一半就說肚子疼,要拉稀,裝像一點,阿婆指不定就讓你回家了。”
“這樣就行?”丁香覺得這也太簡單了,這些日子她可一直都在裝,裝肚子疼應該不難。“對了,既然要去表哥家,那就得早去早回,有沒有近路抄過去?我病了一場,腦子總是暈暈乎乎的,都不太記路了。”
丁香說話時有些心虛,她可不是記不清路了,她壓根不知道表哥家在哪兒。
海棠沒有絲毫察覺,又低頭吃飯,說:“你自小不喜歡錶哥一家,極少去他家,當然不知道哪有近路可抄。你記著,到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