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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侍明月來龍津仙城,是為了從仙盟院使手中截下蛟龍。

她們自詡天道盟修士,不管妖物是善是惡,先將對方搶到手再說。若是罪大惡極的則以正法懲處,若是清修無辜的妖物則釋其歸山。

可到了才發現,除了姬眠魚這一新上任的院使,院正絳塵也在。以她的功行,不可能是那兩人的對手,沒想到遇見了殺人的“宣靜之”。

仙盟對宣靜之諱莫如深,可天道盟卻是遺憾沒有將她爭取過來。秉持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侍明月跟宣靜之走到一塊。她豈是也發覺宣靜之身上的異樣,一個已經隕落五百年的人乍然出現,怎麼看都不同尋常。

但她大膽,選擇不管。

侍明月說:“蛟龍八成被囚禁在龍津鎮妖塔。現在絳塵和姬眠魚都不在,是動手的良機。”

宣靜之用那雙滲人的眼睛盯著侍明月,須臾,說了一個“好”。

見她鬆口,侍明月放心許久。她擔心宣靜之非要下懸崖找尋絳塵、姬眠魚二人的蹤跡,要是那樣,她可不奉陪。她的目的是救“妖”,而且先前欠了姬眠魚一個人情,在畫舫時利用她拖延時間、稍作遮掩,因果得還。

懸崖峭壁,雲霧繚繞,深不見底。

呼嘯的勁風吹過,宛如野獸咆哮。

姬眠魚的扇子嵌入山隙,一隻手緊緊拽著絳塵,吊在懸崖上。

“那‘墮凡塵’當真厲害,須臾之間,功行散盡。”說這話的時候,姬眠魚唇角還帶著笑。

“一個月。”絳塵給出一個時間,她的神通抵消大半的攻襲,這樣的結果已不算壞。但這一個月如何生存下去是個難題。上不見頂,下不見底,此刻的她們處於兩難的境界。她的視線在山崖上逡巡,尋找可以落腳的地點。

姬眠魚聽著石塊開裂的聲音,說:“別亂動。”

絳塵也聽到勁風中細碎的令人心驚的響聲。她平靜地說:“你鬆開我。”

姬眠魚挑眉:“你這是什麼話?”非但沒有鬆開絳塵,反而將她往上提了提,舔了舔唇,她笑容肆意,“我愛你至斯,怎會棄你而去?你別擔心,我修力道,就算墜下萬丈懸崖,也不會被砸成一灘爛泥的。”

“對了,我跟你說說我如何和侍明月認識的。不過你放心,有交情不代表是生死之交,我雖然認得她,但不會為了她背叛仙盟、背叛你。”

絳塵擰眉,石頭開裂的聲音越來越大,嵌入石縫中的摺扇向下拉了近一尺的距離。姬眠魚的嘴一張一合,還在那喋喋不休。誰想知道她怎麼跟侍明月相識的?在極樂仙城的時候,姬眠魚就熱衷於交朋友,用她那張招搖撞騙的臉,用她在廝混間學來的風言俏語。在說話的間隙,身體又向下墜去,摺扇在懸崖上拖出了一連串的火星子。

絳塵仰頭問姬眠魚:“右手側約半丈距離有個小石臺,能將我甩過去嗎?”說是“石臺”,其實也只是在峭壁上凸出不到半尺的石塊,狹窄之地根本不能立人,就算到那處又能如何?

姬眠魚問她:“你準備怎麼上去?”

絳塵輕笑一聲,說:“誰講一定要往上走?”萬一宣靜之或侍明月還在,以她們的狀態,不是羊入虎口?

姬眠魚點頭,可還是沒有放開絳塵。功體散盡,沒了靈力,別說是神通法訣了,連自身的法劍都催不動。此刻的絳塵兩手空空,她憑藉什麼向上或者向下走?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絳塵依舊想要甩開她?姬眠魚抿唇,眼中沉著幾分怒意。三年前那句輕飄飄的“不合適”又在她的腦海中迴盪。什麼是不合適?分明是無用之人該棄之如履!誰能想到,性潔如蓮的絳塵也是這般充滿機算心?

手掌滲出血跡,腕上留下的擦痕觸目驚心。

絳塵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姬眠魚那緊握著摺扇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