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音,他便再敲了一次。樓道里安靜極了,他沒有想到維護著全市政治、經濟、社會正常秩序,每天為突如其來的形形的案件忙得焦頭爛額,人來人往的公安局大樓里居然還有如此安靜的地方。計算機資訊中心也佔據了整整一層樓,明亮的樓道里幾乎空無一人,只有幾個身披白大褂的年輕男女飄然而過。
“你叫王大為?”在公安局的大門口,當他在填寫會客單的時候,那個胖胖的年輕警察一直就在好奇的打量著他,最後終於問出聲來,很小心的、試探性的:“我見過你的照片,知道你是來找錢警官的,可你怎麼沒有穿軍裝?”
他就有些沮喪了。他沒想到公安局的人都知道錢鳳柔的那位在申城警備區的未婚夫,雖然有著不少童年美好的回憶,說到底,他只不過是與那個中尉小軍官長得有幾分相似、姓名有些音似而已。
“進來。”謝天謝地,總算聽到錢鳳柔那冷冷的聲音了:“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我知道是你。”
他推開門進去,當他順從錢鳳柔的命令將房門反鎖,重新回過身來,才發現她已經換了一件天藍色的襯衣,那種輕柔飄逸的韓國絲綢很明亮、很舒展的正好襯托了她那張清純的臉蛋,也映襯了她柔嫩的身段。她很喜歡天藍色,按照楊婷婷的說法,就是自從有了那顆藍寶石,她就屬於那種寧靜而富於遐想的顏色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辦公室,房間裡有幾臺正在工作著的伺服器,燈光閃爍著,中間放著一張很大的工作臺,居然並排擺著三臺電腦、幾本電腦程式設計之類的英文籍,還有一大堆列印紙,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數字。錢鳳柔安詳的坐在工作臺後的一張皮椅,聚精會神的讓纖細的手指在鍵盤跳動,連望都沒望他一眼。
“柔柔在忙著呢。”他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那部黑色的諾基亞手機就放在她的手邊,就笑著走過去,伸手去拿:“謝謝你給保管了這麼久,還幫我充好了電,等會記得給你買奶油話梅去。”
“你想幹什麼?”錢鳳柔冷冷的話使他站住了。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把孤零零的木椅命令道:“土匪,坐到那邊去!”
“柔柔妹妹,這就不必了?”他有些不高興的咕嚕著:“我可不是犯罪嫌疑人,又沒有得罪過你,幹嘛擺出審判的架勢?”
“是嗎?”她飛快的抬起頭望了他一眼,馬就又低下頭去。動作太快,沒看清她臉的表情,但話語還是冷淡的:“你想得到什麼樣的待遇?”
“竹裡風生月門。理秦箏,對雲屏,輕撥朱弦,恐亂馬嘶聲。含淚含羞獨自語:今夜約,太遲生。”他背的是和凝的那首溫情脈脈的《江城子》,他在唸念有詞:“斗轉星移玉漏頻。已三更,對棲鶯。歷歷花間,似有馬蹄聲。含笑整衣開繡戶,斜斂手,下階迎。”
“滾!”她小聲在罵:“‘斜斂手、下階迎’,你做夢去。”
“我知道那種待遇是留給我們的人民子弟兵的。”他多少有些醋意:“我不過就是在遐想那種待遇後的情感流露。”
“流氓。”她揚起了細長的柳葉眉,臉微微皺眉:“不是說過嗎?只要你不心生邪念,就不用提他嘛,幹嘛又提起來了?”
“這畢竟是事實嘛。”他就把在公安局門口的遭遇講給她聽。自己還是有些沮喪:“看來你的那個未婚夫在公安局裡已經家喻戶曉、人人皆知了,我這個冒牌貨來了也能沾沾運氣。”
錢鳳柔就咯咯的笑了起來,很高興、很愉快的,先是抿著小嘴輕聲在笑,不知想起了什麼,到最後居然笑得連玉體也抖動起來,她捂著嘴,極力想剋制住,卻笑得越來越厲害了。
“你別這樣笑行不行?”他感到有些心虛:“一直是冷冰冰、兇狠狠的,偶爾搖身一變,我真的不習慣。”
“流氓,你不是臉皮比城牆還要厚嗎?”她依然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