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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部分

莊期準備科考事宜,前幾個月由地方選拔上來,十月,就是殿試了。

這一撥能選出好些官員來,可雪中送炭。

九月初九,楓葉如火。

在去駱驚寒宮殿的路上,路上落了好些葉子隨風翻飛,遲衡騎著馬,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這麼想著,心情很不是滋味,佇立了半晌,等得駿馬不耐煩地嘶嘶叫,才勒住韁繩,想了一想還是回自己的乾元殿。

侍者奉上了菊花糕點,遲衡嚐了嚐,索然寡味。

天上月亮已出,只有一鉤,月華極清澈,傾瀉在遲衡身上,映在地上就只有煢煢孑立的一個人,遲衡披著寢衣往院子走了兩步,侍衛立刻手拿著厚實的龍袍出來了,遲衡擺擺手:“下去吧,不用管我。”

侍衛悄然退下。

他握緊了手中酒杯,對著月一氣飲盡,意猶未盡,索性擺了一排酒杯,提著酒壺挨個斟過去,杯杯斟得滿溢位來,而後依次拿起一飲而盡,苦悶的酒品不出一絲絲甜味,只有無盡的寂寞。就這樣,孤單一個人,他喝了整整三壺酒,而後頹然斜臥在院子裡的藤椅上。

閉著眼,有柔軟的衣物披上,遲衡心中一軟,睜眼,卻是盡責的侍衛。

遲衡苦笑擺手:“沒有我的命令,你們就不用進來了。”

空空落落的院子只有樹搖擺的聲音,如果為皇者都是這麼寂寞,為什麼都爭先恐後地要成為皇者呢?遲衡不由得思戀起過往的時光,雖然那麼艱辛,酒也是土酒,或者搶來的好酒,總之都是那麼歡快。就這麼落寞的一晚吧,明天,當坐在至高無上的龍椅上時,沮喪就會煙消雲散的!

放縱這一晚的傷感就好。

遲衡臥在藤椅上,手拿著酒杯,無力地垂下,風不停地吹著樹,吹著他的短髮,吹著倒在石桌上的空杯子。

“陛下?陛下?”

遲衡睜開眼,看到了石韋俊美的面容,是夢吧,夢得如此沒有理由,石韋從來不主動來乾元殿的,將情愛並不放在心上的石韋,怎麼可能,他總是有那麼多軍務要忙,尤其是容越他們離開後,他比皇帝都忙。

石韋握住了他的手,將杯子拿下:“怎麼睡這裡?不怕著涼?”

著涼?歷經生死的人還會怕涼?

遲衡慵懶地抬了抬眼,又傷感地閉上了。石韋喃喃著醉了嗎的話語,撫摸遲衡密實的頭髮,溫熱的掌心擦過遲衡的臉頰,這麼真實的,這麼真實,遲衡睜開眼,握住了他的手:“季弦?我,不是做夢吧?”

石韋嗅了嗅他的唇:“喝了這麼多?”

“你們都不在,我心裡難受。”遲衡拽著心口的寢衣,想透一透氣,可扯開也沒用,還是悶悶的。

還好,有石韋來看看自己。

遲衡看著天上的孤月,是子夜丑時的時候了吧:“季弦?你怎麼想到來看我了?”

石韋坐上藤椅,將遲衡的頭放在腿上,遲衡依戀地著蹭著,酒後的渾身無力,讓這個姿勢更加舒服。

看著像豹子一樣繾綣的皇者,石韋微笑了:“我半夜醒來,覺得空空落落孤單得很,就來看看,護衛說你喝醉了,又不肯回房睡——院子裡也不錯,桂花香香的,難怪你喜歡。”說著,脫下衣服蓋在遲衡身上,順手摘下米粒大小的桂花放在遲衡臉頰旁。

遲衡哧溜鼻子:“我也孤單得很,自作孽,不可活。”

石韋撫了扶他的鼻尖:“不能怪你,一個時候,就有一個時候的決定,現在這時候,跟打仗時候不同了,決策就不同了。破荊能懂的,容越也會明白的,你不欠他們。再者,過些時候他們就都回來了。”

“如果是你,你會走嗎?”

石韋沉默了一下:“肯定會傷心上一些時候,但是,我明白,你的決定是適合整個元奚國的、適合安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