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對子衿發出這樣的邀請。
子衿是不吃阿諛奉承這一套的,見佩清似乎對這喜娘頗為不喜,她便笑著搖了搖頭,坐在了閨房佩清平時書畫的案几旁。喜娘吃了癟,悻悻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佩清平日裡走得近些的好友親朋皆到閨房中探望,看過之後都嘆息地走了出去。
任是誰與她講話,她都是沉默不語,沒有任何情緒。
甘佩閔來時也是一樣;他站在佩清身後,看著銀鏡裡粉妝了一番的佩清,也不言語。
新娘子的閨房男子是不能踏進來的,因為是新社會,喜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一些男子進出;此時見甘佩閔似乎時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忍不住開口道:“這新娘子的閨房是留不得男子的,甘大少爺還是先去外面等著吧,反正時辰也快到了。”
子衿的心裡突突地一跳,時間竟過得這樣快。
甘佩閔拍了拍佩清的肩,又扭頭瞅了眼子衿,轉身插著口袋走了出去。
他的意思應該是想讓她好好的安撫她吧,子衿想。
待賓客將齊時時辰也就到了,子衿替佩清將最後的頭紗別到她的髮髻上;旁邊的伴娘將佩清扶起來,替她坐褶皺了的婚紗打理柔順。
此時劉家會客大廳已是熱鬧非凡。
程敬之是兩家的舅爺,先前便與他們商量好了,來劉府送外甥女出嫁到甘府。因為軍中有要事耽擱,出發的較晚,此時與劉佩宏尚在去劉府的路上。
劉佩宏心裡是忐忑萬分,在他心中對子衿是十分的不信任的。他坐在副駕駛座上,幾次想開口都被駕駛座上的李亥鈞用眼神制止了。
程敬之是何等的老奸巨猾,劉佩宏三番兩次的動作他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可是他就是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就是不給他解釋。
在那晚子衿來將軍府之前,他是與劉佩宏安排好了的將殺手混跡在賀客之中的;可子衿卻偏偏給他帶來了這麼個訊息,他便索性只帶兩位副官一起前去。
既然這個訊息能準確無誤地由她傳達到他耳中,無非就是矢野滕浩放棄了這一步計劃;上次他便打草驚蛇,此次若是沒有十分的把握,他定是不會再次行動的。
哦,或許還有個可能,矢野滕浩想試探子衿是否是他安排在他身邊的探子,畢竟江家與他的關係在上海灘是出了名的。不過他不介意讓他以為她是個奸細,哦不,應該說得文雅一點,是個特務。
劉佩宏卻是不會想這麼多的,在他看來,什麼都要萬無一失的好;此次不管有沒有暗殺行動,他們多帶些人總是好的,卻不料將軍聽了江子衿的話後便一個殺手也不帶,這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麼?更何況那還是在佩清的婚禮上,他們的家人幾乎都在場呢。
風住塵香花已盡(12)
伴娘們穿著潔白的禮服替捧著百合花的新娘撩起長長的裙襬穿梭在這極具東方特色的古宅中,令子衿覺得十分違和。他們明明有自己的婚禮習俗,卻偏偏要崇尚西方特色;若是單純的西方婚禮,卻又偏偏弄些喜娘媒婆還有嫁妝。
新娘的到來令大廳裡的客人皆躁動了起來;子衿環顧四周,大多是一些較為眼熟的上海灘名人。今日她的父親與大哥也是來了的,劉家不比江家,他們畢竟還有姻親這一層關係在。
子衿有些心疼佩清,眾人皆讚美新娘大方美麗;卻不知曉這樣的婚姻對佩清來說有多麼痛苦,可是她卻面如止水,似乎寒風侵入的不是她的身軀。
“舅老爺、小舅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