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到底是個什麼人,來的這麼晚不說,在座的還都是上海灘有些名頭的人,能讓這麼多人如此尊敬,這面子真是挺大的。
進來的那人體型峻拔,黑色西裝,黑色禮帽,倒是有幾分電影明星的即視感。整張臉都在帽子的陰影裡,看不大清楚,子衿將頭探了探,想著換個角度就能看清楚那人的臉。
“行軒兄恕罪,敬之來晚了。”那人的聲音低沉,令子衿頗有幾分熟悉感。
江入其立刻走過去迎道:“敬之客氣了,誰不知道你是全上海最忙的人,今天能來已是給我江某面子了。”
那人摘下禮帽,隨江入其來到他們這一桌。
待子衿看清了那人的臉,不禁一愣,又是他?那日的那句話似乎還在耳邊圍繞著,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見著了,還是這麼一個場合。
子衿不禁好奇,此人到底是個什麼將軍?能讓父親和在場的人對他如此恭敬。那日在碼頭他便有讓洋人聽話的本事,在教堂時亦是氣度不凡。
子衿手抵著下巴,兩眼直直的看著那人。前者完全是想得入神,而後者卻是權當不見。
此時江子安與江子轅兄弟兩也是站了起來,問好似的叫了句:“將軍。”
那人頷首,說道:“大家都坐下吧,不必因為我而拘禮。”說完坐在江入其身旁。
子衿頓時想明白了,此人一定是上海灘的鎮守使,如此想來,這各種現象,也就能說的通了。
楚江氏見子衿發呆得厲害,發呆就罷了,還這麼盯著人家發呆,便捅了捅子衿,道:“子衿,還不快向你程叔叔問好。”
本還在遊離狀態的子衿被母親打斷思路,卒不及防的說了句:“什麼?”又好像聽得母親說了句什麼叔叔,覺得萬分莫名其妙。
“你看你,自進屋時就一直沒回魂,我剛才與你說還不快向你程叔叔問好。”楚江氏也是無奈極了,這女兒在國外待得久了,說話舉止也是大大咧咧的,教她不好意思的很。
子衿就是腦子再不好使也知道母親口中的程叔叔是誰了。
她仔細地瞧了瞧那“程叔叔”,整張臉上都瞧不出“叔叔”的痕跡,一頭黑髮鋥亮地被梳之腦後,整張臉上沒有一絲皺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五官,完美得無可挑剔。若是真的要找出些什麼來證明他的年齡的話,唯一特別就是那雙眼睛,如他的聲音一眼,深沉,令人壓印。
那是歲月與閱歷所沉澱的眼神。
子衿下意識的問道:“你幾歲?”
問完這句話後立即就後悔了,轉頭看看四周其他桌上的人,還好大家都各吃各的沒人注意到她說的話。
“噗嗤”一句很不和諧的笑聲傳入了子衿的耳內。
子衿直瞪向江子轅,眼神裡滿滿的都是一句話“笑什麼笑”。
程敬之微微一笑,對江入其說道:“令嬡真是可愛。”
“哈哈,敬之啊,說起子衿,還真是與你有緣,她這名字都是你給取的。”江入其說著便去給程敬之斟酒。
子衿不禁疑惑,想起自己的名字,還是六歲那年才有的,莫非自己與他還有些什麼不解之緣?
程敬之忙接過那酒壺:“行軒兄客氣了,我近日不飲酒。”放下酒壺,繼而又道:“我與令嬡確實有些緣分,前些日子倒是遇到過。”
楚江氏忙接過話茬:“那日教堂回來後子衿與我說起有位將軍救了她,如此看來,此人定是敬之你了。”
“哦?竟有這事?”平時忙著生意的江入其倒是沒有聽妻女提起過。
“我與行軒兄手足之交,這是我應做的。”程敬之不以為意地說。
接下來父親與那程叔叔說了些什麼,子衿也無意聽下去了,一心想著自己以後成為阿姨了是不是也能保養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