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天黑的時候我還在山上伐木,後來看到一頭花豹,想起我大叔身子不好,正好用豹皮給我大叔墊床鋪,一把斧頭不順手,我只傷了那頭花豹,追了半夜終還是被逃去,這才趕著回來了……
不料早有人冷笑連連的道:
“真是滿口的胡說八道,就憑你一個傻小子,見了花豹不逃走的,編故事也該先打個草稿叫人信才行呀!”
金小山急道:
“這原是真的呀!”
早聽得人群中有人嚷道:
“董爺,別同他羅嗦,他搶了銀子又殺人,何不用刀先在這小子身上割,真到地吐出實情來。”
“對,用刀子一點點的挖他身上肉,看他小子能撐多久。”
人群中有人在起鬨。
像打雷,卻又像是來自空谷的嗡嗡聲,使得站滿一院子的人群不知這聲音來自何處,大家舉首四下望,夜暗中只見客房門口一個白髯老者,正拄著手杖向這兒走過來,邊沉聲喝道:
“你等也忒大膽,竟不問青紅皂白的把我這老實過頭的侄兒吊起來,竟還要用刑的!”
不錯,來的正是水行雲,其實他早就見到金小山被吊起來了,不過他奇怪,小山這小子為什麼恁般大方的聽任這般人擺佈的。
人群中只見矮胖的錢掌櫃忙著迎上前去攔住,道:
“老人家,你怎的不找地方去藏著,難不成也想被他們吊起來呀!”
冷哼一聲,水行雲道:
“我叔侄二人是有為而來,可從未想在苦哈哈的淘金客身上打主意搶銀子的,你們事情未弄清;胡亂就想舉刀殺人,這和土匪強盜有何分別的?”
金小山高聲叫道:
“大叔呀,你快進屋歇著去,夜涼露水寒,你是受不得風寒的呀!”
水行雲怒道:
“大叔是怎麼教你的,只要我們不心中有愧,為何輕易受制於人的;你真令大叔失望!”
金小山忙道:
“就是因為小子未做愧心事,才憑他們捆綁的—一”
沒等金小山把話說完,水行雲道:
“小子呀,你懂什麼,萬一這群人是附近活動的土匪強盜,你不就全完了!”
金小山一怔,露出一臉的慚愧。
水行雲緩緩走近叫董五爺的面前,道:
“過午時候我叔侄是見過有兩個夫妻來買金沙的,難道各位就不想想那夫妻二人會不會玩陰險?”
董五爺沉聲道:
“合著你是想把搶銀殺人罪過推到那一對夫妻身上了,你可知道人家是上川府來的,自帶著秤,銀票又不假,再說凡是金沙河邊淘金的人,大半是把金沙在上川脫手的,這一點你就別在我董某人面前弄舌了。”
不料人群中又有人叫道:
“連這老傢伙也吊起來!”
“對,也把他吊起來,他竟然同這小子打好商量狼狽為奸的。”
矮胖掌櫃忙走近水行雲,道:
“現在你同你這侄兒是皮鞭絞脖子,各自顧各自了,你老還是快回屋裡吧!”
燈光下,又見水行雲滿面紅色如酒醉,他雙目精芒突現的高聲道:
“老夫水行雲行走江湖四十年,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就這麼幾十個淘金客人還未放在老夫心上。”
一旁的董五爺怒罵,道:
“好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怎麼的想玩狠的呀!”
水行雲不卑不亢的道:
“如果有必要的話,只是一旦到了那種地步,流血的可是你們。”
錢掌櫃一聽,急忙勸道:
“在這種節骨眼,怎還要火上澆油的說這種話來,須知這些淘金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