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嫌多。”
有毒藥自然也要有解藥,因為缺少裝置,做出來的解藥是一種黏糊糊褐綠色的液體,味道也很刺鼻。不過這種情況下並沒有多少選擇,至少解藥的效果是不會隨著外表和氣味而有所降低的。容遠和艾米瑞達幾乎是捏著鼻子才一口灌下去。女孩苦哈哈地吐著舌頭,眼淚都快下來了,忽然嘴裡一甜,容遠給她扔了一顆糖。她呆呆地含住,腮幫子有點鼓,瞪大眼睛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稚氣可愛。
容遠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現在他站著艾米瑞達坐著,這個高度剛好很順手,便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
格奧斯奧靠在椅子上,並沒有讓自己順應整個身體的呼喚舒服地癱下去,而是依然筆直地坐著。對於比丘星人這種身體中只有很少的幾節骨頭的軟體動物來說,這種姿勢基本上要靠身體肌肉的力量來維持,實際上並不輕鬆。所以雖然有相當多的比丘星人開始喜歡甚至一生都在陸地上生活,但他們如非必要,平時更喜歡像海星一樣軟綿綿地趴著,休息的“床鋪”通常都是一個精緻的、開口非常小的罐子,比丘星人把自己塞進去並且緊緊地盤起來,會給他們帶來一種舒暢的安全感。換了別的星球的人,讓他們睡在這種小罐子裡,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無論任何時候,哪怕是剛睡醒和累得快死的時候,在格奧斯奧身上也看不到那種松沓的感覺。他最舒適的,是在水中自由舒展觸角的時候,一旦回到飛船裡或者陸地上,他從不允許自己放鬆身體,像其他比丘星人一樣懈怠慵懶,總是這樣,無論行走坐臥,都維持著一種費力卻挺拔的姿勢。
因為他是比丘星的執政官,任何時候,他都要從最細節的地方給予自己身邊的人可以信賴和依靠的感覺,這既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義務。
可是現在,儘管表面上依然沉穩如山,可是格奧斯奧內心深處真的感覺自己有點堅持不住,不是由於疲勞,而是因為不安。
他活了五百三十七年了,在他出生的時候,比丘星正在動亂時期,那時候還沒有出生人口限制和完善的孕產條件,他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們一起在大海中出生,隨後就被海浪席捲離開了父母身邊。或許那時一次產出的卵很多,但等格奧斯奧艱難地隨著海水漂流孵化出來,他身邊一隻小章魚都沒有,只有一些想要吃他的小魚和他要吃的浮游生物。
格奧斯奧一生風風雨雨,無數次險死還生,鍛鍊了他強大的體魄、堅韌的精神和對危機無與倫比的強大感知。他對危險的直覺讓他總是能避開危險選擇更加有利的道路,然而現在,他腦中好像有根神經一直在突突突地跳著,空氣中都像是一直有種東西在催促著讓他逃跑,但他卻找不到讓他感知到危險的來源。
——是因為那兩個危險分子帶走的病毒嗎?喀尤爾公司的人曾經反覆跟他們描述過那種病毒的殺傷力,但他們也曾保證,因為公司對病毒的儲存設定了特殊級別的保密措施,對方想要釋放病毒,至少也要十天以上的時間才能破解儲存箱的密碼,十天之內,他們都還是安全的。
格奧斯奧並不喜歡喀尤爾公司,不僅僅因為他們高高在上的態度,更因為這個公司經常會僱傭一些志願者進行各種人體實驗。當然,他們付出了足以讓那些走投無路之人甘願赴死的代價,也確實有很多實驗體在這個過程中死了,雖然這是他們雙方你情我願的交易,但格奧斯奧依然對喀尤爾公司這種將人命視為交易品和隨時可以拋棄的試驗品的態度非常厭惡。
然而此時,喀尤爾公司表現出來的態度出人意料,他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迴避或者逃跑,連那位博士都依然留在比丘星上,承諾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情況,喀尤爾會爭分奪秒地研製病毒疫苗,同時也向公司總部申請了援助。
可以說,喀尤爾公司依然像往常一樣駐紮在比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