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疼愛幾分,但該嚴厲的時候也從不手軟。小時候金陽和金羽對這個大哥都是又愛又怕,對他的敬畏甚至比祖父更甚。
沒辦法,金羽從小就格外調皮搗蛋,別的小女孩都拿著布娃娃玩過家家的時候,她爬樹掏鳥、下河撈魚、招貓逗狗、弄鬼掉猴,上躥下跳什麼都敢幹,一點兒都不知道害怕。又生來是個小人精,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樣,每當闖了禍長輩們想要教訓她的時候,金羽就各種撒嬌打岔狡辯開脫,長輩們又十分疼愛她,總能被她三言兩語繞過去。
然而這一套在金南面前是行不通的,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金羽剛才和誰在一起、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想要掩飾什麼,甚至連她心裡的想法都看得透透的,而且總是會毫不留情地揭穿並罰她一頓。如此一來,金羽不怕他就怪了。那時金陽雖然因為聽話乖巧從來不會跟著堂妹惹是生非,金南對他要溫和地多,但親眼看著在他眼中十分厲害的金羽一次次在金南面前吃癟並且被教訓地有苦說不出,金南在他心中會留下什麼印象可想而知。
那時,當金羽發現大堂哥對金陽這個二堂哥比較包容的時候,還試圖拉著乖孩子金陽當擋箭牌。可惜小金陽個頭小膽子也小,單純到連撒謊都不會,在幫金羽打掩護的時候,一看到金南就慌得手足無措,滿臉都寫著“對不起啊我在撒謊我在幹壞事”,然後和金羽一起受罰。
儘管如今金陽已經成年,閱歷豐富性格沉穩,但內心深處對於金南的敬畏卻沒有減弱多少。
乍然在電話裡聽到這麼一句,金陽臉都白了,他結結巴巴地反問:“什、什麼朋友?”說完後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連他自己都聽得出來語氣中的心虛。
“我想想……他是叫谷遠,對嗎?”電話中金南不緊不慢地說。
金陽沉默片刻,問:“……哥你怎麼知道?”
“我有事要找他。”金南沒有解釋自己的資訊來源,而是直接說:“貿然上門打攪恐怕不妥,我想請你幫忙安排一次會面。”
——所以說,他不光知道“谷遠”回來了,他們買了新房子搬家的事也都知道嗎?但他是真的知道容遠的身份,還是隻是在詐他?容遠身上的秘密,他又瞭解了多少?
“……我只能幫你問問他有沒有時間。”金陽沒有一口答應,只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覆。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哥,你派了人監視我嗎?”
說“監視”也談不上,或許換個聽起來更舒服的說法,就是家裡人出於擔心他安危的原因,所以安排了人在他身邊保護他,並且把他的舉動上報——要做到這一點簡直太容易不過,他的公司裡,有太多人會毫無疑義地被金南等人差遣。
退伍軍人的就業一向是個很大的問題,由於缺乏必要的技能和知識,他們中的很多人退伍以後只能選擇保安、保鏢、健身教練、酒吧看場子的打手等職業,吃的多半是碗青春飯,待遇好一點的工作還要看關係。至於那些受傷致殘或者患病的,各種優惠政策也不可能完全照顧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只能說不算特別壞罷了。
這些問題,金陽從很小的時候就經常聽到自己的長輩們為此討論,也為其中一些人的不幸和痛苦而感同身受。因此,遠陽公司漸漸做大後,他招收了大量的退伍兵作為公司的員工——雖然遠陽打著高科技公司的名號,但其實很多基礎的工作只要智商正常的人加以培訓,都能上崗接手。而退伍軍人哪怕不是兵王這樣的佼佼者,在紀律性、剋制力、使命感、責任心、組織能力和心裡素質上都遠遠勝過普通人,他們的加入使得公司的氛圍和生產能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加上大伯金松的關係,現在很多兵一退伍,就被直接介紹過來了,其中還有一些金南的老部下,受他驅使,也是理所應當。
但金南說:“我不需要派人監視。”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