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這裡曾經是瓷莊,只是荒廢多年,蟑螂老鼠多少是會有的,其餘那些奇怪的東西絕對沒有。”藍非本來想嚇她一嚇的,看他方才為了金鎖片的事已經夠自責,為免以後事發不好收拾,他決定自己還是多收斂一次的好。
“阿彌陀佛!”藍非又想微笑了。想想無鹽剛毅的個性和獨立的人格,遇上這種暖昧不明的環境還是會表現出女人膽小的特徵來。他享受地帶著她往前走。
“這是什麼,啊,好漂亮!”她驚呼。
藍非把燈籠提得老高,好讓她能一眼看見他想讓她看見的東西。
“我可以……”無鹽指著一排排的櫃子,跟天花板齊高的櫃子密密麻麻鋪著幹稻草和泛黃的宣紙,神秘地吸引她去翻動。
“請便。”他擠眼。
無鹽掀開層層疊疊的覆蓋物,底下赫然出現一疊又一疊,堆積如山的瓷器。
盤、杯、碗,成套的玉壺春酒盅和各式各樣的青花梅瓶,數量之多,叫人歎為觀止。
“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在這裡啊?”她想不出來一棟棄屋怎麼居然放著價值連城的瓷器。
“這間瓷鋪是前朝藍家發跡的老宅,我的祖先就是靠瓷莊起家的,這些東西放了好幾百年應該還有點價值。”藍非淡淡說道:“你看,這張紙一摸就粉了,瓷碗的章印蓋的是八十幾年前的景德窖的東西。”
“你好厲害。”無鹽對藍非有些另眼相看的意味了,在皮相來說他是頂尖的,且他才學不高不低。總以為一個人的才幹到這樣也是不簡單的了,想不到他不如外表表現出的膚淺。
“不要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無鹽嗔他一瞥。
這人就是亂沒正經的,總是叫人分不清他這一刻和下一刻講的話哪次是真心,哪次又是玩笑,要跟這種人相處恐怕要具備非常堅強的心臟不可。
“這樣你就不怕沒錢東山再起了。”
“只要有心,想做什麼都不難。”不是自滿,只是他覺得錙銖必較大麻煩,散漫過日子,吃好用好,享受所有美好的事物,才是人生。
“你行嗎?”不是無鹽看不起他,是再正常的人也不會大手揮揮,把偌大的家產當禮物送人,大方到這種程度,真是匪夷所思。
“哈哈,放長線的大魚,總要用稱頭一點的餌啊!”事出必有因,事情不到最後,揭穿就無趣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什麼意思?
藍非親暱地捏她的頰。“體驗窮人的生涯也不錯,多吃菜根香以後才能吃得苦中苦。”他不在乎別人把他當敗家子看,就算他如何地罪該萬死,跟誰都沒關係!
“是嗎?那我以後天天炒蘿蔔乾給你配飯吃,讓你做個人上人吧!”還玩她?沒一句是老實話!
“那也沒辦法,就當減胖嘍,這陣子缺乏'運動'我是發福了。”他捏捏自已的腰又壞壞睨著無鹽的身材,意猶未盡的部分是夠明顯的了。
無鹽瞪他一眼,臉頰忍不住生暈。
這隻大色狼!
剩下的時間,兩個人慢慢觀賞著精美優邃的瓷器,隨著藍非精湛生動的解說,兩人陶醉在瓷器的迷宮裡,久久忘了時間。
無鹽被瓷器中的豐富色彩給迷得如痴如醉,她摸了又摸,每一樣都想佔為己有,就這麼看著,突然就蹦出一句話來:“這麼多漂亮的顏色,要是能用到畫稿裡去不知道該有多好!那樣黑白的娃娃也能穿上好看的衣服了。”自言自語才說完,無鹽抓緊手中的青釉瓶雙眼發直。
“這是個好點子。”藍非想想似乎是可行。
“真的?”她連瓶帶人靠近藍非。“真的可行?”
“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他知道今生恐怕必須跟她的圖稿分羹她的關注和愛了。想不到他一代情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