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跟侯家無關,不想將事情鬧大。喜兒為了保護她,也沒敢向外人透露收留了她。”
事實像一道又一道的狠鞭,毫不留情地往侯觀雲的心臟鞭笞下來,痛得他無法呼吸,全身血肉好似被野獸撕咬,也跟著劇痛起來了。
好痛!依依所受的苦楚更甚於他幹萬倍啊!天啊!他果然是個矇昧無知的大少爺,家裡發生了這麼一樁大事,他竟然被矇在鼓裡渾然不知,他還算是這家的主子嗎!
是誰下的手,不言自明。他好恨!好怨!好氣!他死命地握緊拳頭,恨不能立刻揪住那個狠心腸的惡人,一拳打死他!
“她養傷期間,心事重重,不太說話。喜兒照料她,常見她默默掉淚。”江照影若有所悟地道:“我本來想鄭重告訴你,請你善待家中僕婢,卻沒想到……原來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她在哪裡?!”侯觀雲倏怱跳起,焦急問道。
“她養好了傷,我叫阿推送她回家了。”
“她住在什麼地方?!我去找她!”
“你既不能娶她,又為什麼要找她?”
“我——”
就是因為不能娶她,他才遲遲沒敢去找她,然而事到如今,他再也不能忽視自己的感情了。
他掉下了眼淚,無助地道:“江四哥,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呀?!為了維護家業,我必須娶我三舅的女兒,可我愛的是依依啊,我不能沒有依依,我要找她回來,娶她為妻……”
“你不能沒有她,可她卻為你遭受傷害,你只是因為歉疚而娶她嗎?還是想再讓她受到更多的傷害?”江照影質問道。
“我是真心誠意愛她,絕不讓她再受到傷害!”侯觀雲激動地道。
“你娶她,就會失去你三舅的援助。你願意為她放棄你口口聲聲不能放開的家業嗎?”江照影語氣平穩,卻是一針見血地直指問題所在。
“我願意!”
話一出口,侯觀雲心中大石頓時落了地,肩頭驟然一輕,始終混沌不明的思緒也豁然開朗了。
因為一直做著違心之事,所以,他不開心。但情勢所逼,他不得不做,也就越往牛角尖鑽去,欺騙著自己,也連累了依依。
如果他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就應該拿出勇氣,拚死保護心所喜愛的女人,再憑著自己的本事擔當家業,不必依賴別人扶持他,更不能做那雞鳴狗盜、晚上睡不著覺的虧心事。
俯仰無愧於心,他對得起列祖列宗,他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窗外綠竹青翠,葉葉茂盛,十年如昔,江照影看得出了神,悠緩地道:“也許外人看來,江家是敗亡了。可怎麼會呢?我重新供奉起江家的祖先牌位,我還活著,將來也有子孫延續下去,沒什麼敗不敗家的道理。”
侯觀雲亦望向窗外的院子,極目遠處院落更高的閃亮琉金屋瓦。
家,不是大宅子,不是大事業,更不是虛空無謂的門當戶對;家,是守著心愛的女子,生下一窩孩子,代代開花結果,瓜瓞綿綿。
就算什麼都沒了,只要人還在,他有手有腳,也有一顆還不算糟糕的腦袋,江四哥那麼艱苦的歲月都熬過來了,他這一丁點小苦難算什麼。
“嗚,江四哥,破產又如何?錢再賺就有了……嗚,再怎麼不濟,我還有幾塊田地,自己下田種稻子總成了吧……”
他種田,依依會幫他種蘿蔔——思及過往,他忍不住哭了。他才二十二歲,年紀小嘛,在穩重如兄長的江四哥面前,沒什麼好害臊的。
江照影平靜地看他,溫言道:“觀雲,我和喜兒是你的朋友,若有什麼困難,你可以過來找我們。但你放心,我不會要你去榨油就是了。”
“呵呵!”侯觀雲破涕為笑。“沒想到江四哥也會講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