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子,那女子忽然往我這邊看過來。
一張臉十分清秀,卻是蒼白如紙,雙眼下一片青黑,眼瞳中沒有焦距,這時那個孩子也轉過臉來,那孩子臉上掛著一絲奇異的笑容,眼袋一片烏黑,眼神說不出的怪異,我立刻縮下身去,緊緊抱著自己抖得厲害的身子,捂著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頂上的窗子開啟了,魯元奇怪地問道:“你做什麼哪?”
“好像有人在外面。”那女子說著,然後發出僵硬的笑聲:“是我搞錯了。”
她復又關上窗,我慢慢地爬離了魯元的窗子,抖得快散了架了,在離魯元的屋子不遠的地方,我觸控到一種藤蘿植物,我藉著微弱的月光一看,心中的恐懼像火山一樣爆發,濃郁的花香中,紫色的西番蓮盛開著大大的花朵,好像是在對我大大地咧開一張嘴笑著,我的腦海中依然浮顯著那個阿囡的笑臉,我記得的,正是那天要把我架走的幾個小童,他們不是活人,這就是為什麼他們的聲音有些變調,那笑容很恐怖,我究竟在那裡呢?剛剛我還記得在同段月容扭打。。。。。。
段月容!想起那雙紫瞳,我定了定心神,這個妖孽也被這一夥人抓住了嗎?還是這是他設的一個局,我想起來我昏過去以前,他眼中的笑意,他笑什麼?
我想起來川北雙殺說過這是幽冥教的“人”,綠水要殺段月容時,段月容說綠水是幽冥教的人,還想盡辦法不讓綠水接近他的父王,所以他才會和她顛鴛倒鳳了那麼幾年,那也就是說段月容應該不是幽冥都的人。
我回到我的小北屋,摸到桌前,酬情在,卻少了長相守和護錦,那段月容應該也是被抓起來了,這幽冥教為什麼要抓住我,為什麼要布這麼一個局呢?
想起魯元白天手中拿著的一堆圖紙,我豁然開朗,幽冥教要利用魯元為他做某樣東西,他們知道魯元最愛的是他被段月容殺死的妻兒,於是便造了個假妻兒來騙魯元,讓他轉移注意力,那留著我,又要利用我為他們做什麼呢?
既是如此,為什麼不用真人呢?
我忽然想到我逃出去的暗莊,原非白曾提到原青舞和幽冥教有來往,那天她也是逼著我去開暗宮的大門,那麼說這夥人是想騙我去開啟暗宮嗎?
如果是這樣,這是多麼巧妙的一個局啊,如果沒有經歷過戰火的花木槿也許會沉不住氣,肯定會想開啟那個暗宮,然後這個主謀就會知道暗宮的具體地址了。
那段月容呢,這個妖孽怎麼這麼不濟,如果我能碰到他,他同幽冥都搏鬥一番,講不定我倒可以稱亂逃出去。
轉念又一想,冷汗淋淋,他中了生生不離的毒了,正是如此,所以沒有武功就被抓了,很有可能他已經被殺了。
我想來想去,只有求助於魯元了,我有種預感,這個苑子裡,只有魯元的心是同我一樣明白的。
木槿花西月錦繡 第二卷 金戈夢破驚花魂 第六十章 影莊焚悲歌(二)
第二天,我如常的同素輝嬉笑打鬧,裝作也完全相信我回到了西楓苑,那可怕的過往只不是春夢一場,想從原非白那裡套些話,可惜,韓修竹和謝三娘他們總有一堆天衣無逢的藉口堵住我的請求,我只得在吃晚飯的時候,說起故意向原非白提議,最近惡夢太多。想找魯先生打一樣銀首飾來壓一壓邪,原非白板著臉應允了,我心中暗哧你扮得一點也不像。
我又來到魯元的屋子裡,他正在擺弄一些圖紙,看我進來了,便招呼著:“秀蘭,倒茶。”
那個女子便過來,我故意灑翻了熱茶到她的手上,急急地道歉,可是她卻像沒事人一樣,笑若春花,我放餘光過去,魯元眉頭微皺,卻沒有說什麼。
我說了下來意,魯元自然是滿口答應,說道:“等我這暗庫之事稍緩,我便為姑娘打一幅銀護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