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從來不是言語能夠化解的傷,只有時間,也只有人自己能夠從那種傷痛裡解脫出來。猶如人要吃飽,只能自己把食物吃進肚子裡,別人在旁邊如何描繪飽足的感覺也無法讓飢餓的人真的變飽。
許久。
淚水終於流乾的時候,清風徐徐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沒有在悲傷,臉上反而掛上了一抹微笑,一種幸福的,深深為之珍重的微笑。她仍然捂著心口,輕輕的說著。“這樣的痛,讓我很高興。真的,因為我知道自己,真的真的很愛他,至今仍然是。沒有痛的分別,那是麻木的,不是嗎?如是我聞,你曾經有過這樣的心痛嗎?”
“有。”
清風徐徐背後的人是如是我聞,她輕輕的說著有,那語氣,帶著特別的強調和沉重。
很久之前,如是我聞對心有千千結說過,能夠滿足她的心願,但這個過程一定很累,也很苦,需要付出的非常多。那時候心有千千結說,只要能夠實現心願,不管再辛苦,她也願意去做。從那時候開始,如是我聞眼裡,心有千千結就是一個為了追求愛情的傻瓜。江湖中的事情從來難以得償所願,許多人最喜歡的某個人,偏偏不喜歡自己,甚至連緣都沒有。時間流逝之後,人都會退而求其次,逐漸忘卻了曾經的最美,轉而注意身邊的那些,可以選擇的非完美。
人的願望,江湖中的事情,人的情感,歷來都是如此。
但總有一些痴人,非君不嫁,眼睛裡,心裡頭始終只盯著那一個,即使根本得不到,也從來不做別的考慮。這種人當時人痴人,卻痴的讓如是我聞喜歡又欣賞。
“你們還會再相遇的,我感覺得到,他的心,也有不捨,也有眷戀。但他是加,他不會因此就立即回頭,又或者說,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回頭。現在你很悲傷,但是要不了多久,你們前方,仍然有交集的路口。在那個路口再一次相遇的事情,就是你心願達成的時刻。”
“怎麼才能通往那條路呢?”清風徐徐輕輕的問著,她從不懷疑如是我聞的判斷,因為至今位置發生的一切,跟加經歷的種種,幾乎都如同如是我聞的判斷那樣在發展。就如同很多年前,如是我聞告訴她,跟隨她一定能夠實現她的心願一樣。為此,她勤奮修煉武功,為了能夠成為加身邊的那個人。加是江湖中人,永遠不需要一個花瓶,只有武道中人才是能夠跟他長久相處的人,正所謂志趣相投,便是如此。
“去武當派。在張三丰閉關出來之前,約見紅塵拂衣揮別曾經。”
“紅塵拂衣揮別曾經?”清風徐徐微微一怔。“她一直躲在掌門人密室,為了避免被正義聯盟一品堂的人伏擊殺死,從來不出來。”
“她會見你的,一定。”如是我聞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如同來的時候一樣,飄然遠去……官道旁的小飯館,加沉默的吃著東西。但是胃口不太好,重獲自由本來應該是件值得欣喜的大事,但是,他卻沒有欣喜的感覺。因為這一天,本來就一定回來。
他沒有胃口,不是因為心情不好,心裡頭莫名的不捨情緒固然讓人很難高興的起來,但加還不至於因此而變的消沉失落。
飯菜不合口味。這就是最簡單的理由。
“這裡的飯菜一定不怎麼合你的胃口。”一個沒有見過的女人,突然走到加的身邊。
加抬頭看了眼,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我叫夕陽武當。”女子自我介紹,毫無疑問,她是武當派弟子,一身道袍幾乎就足以說明一切。
“我不認識你。”十年來江湖中發生的許多事情加雖然並不都知道,但是一些大事情,他仍然知道。曾經殺人太極門的高手經常都會傳音入密對他回報,武當派的情況,他當然也瞭解。紅塵拂衣揮別曾經如今是武當派的掌門人,他想不到武當派的弟子來找他是為了什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