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輩子矢志不渝的愛戀。
不知是第幾次被活生生從昏迷中弄醒,銘青尋被綁在木樁上,頭顱無力地低下,鮮血順著髮絲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眼血窪。
有人揪著他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來:“這押,你畫是不畫?”
銘青尋滿臉青紫,他閉著眼睛,虛弱地問:“什麼押?”
那人惡狠狠道:“供認習哲遠通敵叛國!”
“呵。。。”銘青尋無力地笑著,他費力地睜開眼,將這幾日說過無數次的話又再次重複著,“習大人是個好官。。。為人剛正不阿,為官清廉奉公。。。”
他舔舔裂開的唇:“他做的事,全天下的百姓都看著呢。。。若我畫了押,豈不成了罪人。。。這押,我不能畫。”
那人冷笑,他湊近銘青尋的臉,勾唇道:“我看你還能撐到幾時?”
他從一旁的燒得猩紅的煤火裡拿出一根烙鐵,鮮豔的火花茲茲燃燒,他抬起銘青尋的下巴,惡毒地問:“銘大人,我捨不得毀了你這張臉。可如果你不配合,這刑罰,你定是逃不了。”
銘青尋平靜地與他對視,半晌,他將頭抬得更高,露出傷痕累累的脖頸。
“逃不了。。。便不逃。”
話音剛落,烙鐵便烙上了他的手背。
“阿——!!!!”
銘青尋只感覺心臟都快被自己吐出來,他痛苦崩潰地大叫,手上的疼痛比用針尖插入指間錐心瀝血百倍。全身的冷汗包裹著他,他的五臟六肺像是被誰全部碾碎,手腳在那瞬彷彿都不復存在。他一心求死,企圖用牙齒咬斷舌頭,可此時的他甚至已經沒有睜眼的力氣。
被烙鐵燙過的地方血肉模糊,那人一巴掌拍到銘青尋臉上,大聲問:“你招不招!”
劇痛並沒有消失,銘青尋掙扎著,他極力獲取空氣,同時氣若游絲道:“有種。。。你今日把我弄死在這裡。。。”
那人毫不猶豫地印上另一邊,銘青尋此時已沒有了哀嚎的力氣。恍惚間,他好像看到溟濛站在門邊上,目光哀傷地看著他。
“仙人。。。仙人!溟濛!”他哭他求,他怕他這次就得死去再也見不到他。
那才是世間最劇烈的痛!銘青尋淌下血淚,在熾熱的火光中許下這一生最卑微的願望。
“溟濛!不要忘了我!”
就在這一刻,門外傳來其他士卒的聲音:“招了招了!有人招了!”
施刑的人大喜,他將烙鐵一扔便跑了出去。
銘青尋睜大眼驚恐地愣在原地,他幾乎不敢相信剛才的話。
那一刻,他幾乎喘不上氣來。門口的溟濛還沒走,依舊無悲無喜地看著他,青尋知道,那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人像。他張嘴,吶吶片刻,又說不出話。
燙傷是連綿的痛,銘青尋一直在堅持,可是他現在,已經不知道堅持的意義何在。
“溟濛。。。我真的快走不下去了。”
那是他唯一的示弱,在他的愛人面前,可那希望終究化成了青煙,飄散而遠。
那日被帶進刑部的十幾名官員,有不下十人指證習哲遠罪證屬實。
在習哲遠被帶去斬首之前,銘青尋見到了他最後一面。已經不成人形的他被枷鎖桎梏著,身旁有兩人押著他。
經過銘青尋的牢房時,習哲遠停下腳步,他不曾轉頭,卻突兀地問道:“習兒。。。”
銘青尋狼狽地爬到門邊,哽咽道:“他會好好活著。。。”
話音未落,習哲遠身旁計程車卒一腳踹上他的後膝蓋:“要死了話還這麼多!”
習哲遠猛地往前一撲,跪趴在地。銘青尋分明看到他在笑,笑聲卻像哭。
他彷彿看到一個月前,那位薛姓少年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