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臉地,可現在竟然沒有,只有木樓上傳出了爭吵之聲,大意是辦喪事的花銷之類的話。可見老人才一閉眼,他們連風俗也不顧,就在討論誰吃虧的問題了。
可是老人並沒有閉眼,灰黑的臉上,一雙無神地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張著,露出裡面一枚錢幣和幾粒米來。
村長走上前去,“去吧!去了好,免得在人間受罪!走好,老哥,我無能,管不了你那幾個忤逆子。閉了眼吧!”他落下幾滴淚,撫了一下老人的眼皮,再抬手時,老人的雙眼已經閉上,只是嘴巴還張著。
村長又是一陣心酸,拿下掛在爛木門上的一個草帽蓋在死者的臉上。
這是,幫忙的人陸陸續續來了。阿旺、阿木、阿水三兄弟也從樓上下來,裝出了一幅悲傷的模樣,可村裡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的嘴臉,不過看在老人的份上才來幫忙的。
他們三個年紀還小的時候,他們的娘就去世了,是他們的爹含辛茹苦拉扯他們長大,還給他們娶了媳婦,為了他們三個的幸福榨乾了自己的骨頭。可當他們長大成|人,老爹也老的不能勞動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贍養老人。他們住著新地木樓,老人卻頭無片瓦遮風雨!
村裡人不是不管,村長葉屢次勸說,可這三兄弟不是虎狼的性子。沒人敢惹,就是表面答應得很好,暗地裡卻對老人更狠,結果弄得老人的生活更加艱難。
他們是偏遠山區的寨子。也不懂依法維權什麼地,只是在村民告到縣裡,縣裡派了個人來說了幾句話後,由老大阿旺留老人住了下來。其餘兩個兄弟給點吃的。
他們寨子的房子都是依山傍水的二層幹欄式木樓,木樓上面住人,下面圈牲畜。結果阿旺在牲畜欄旁邊給老人搭了個簡易木棚,根本不讓老人上樓。阿木和阿水更過分,每天地食物總是不按時送到,是村裡人偷偷接濟,老人才沒有餓死。
他們是深山裡的寨子。還窮,電也是才通不久,沒有人家是富裕的德,所以當老人病重的時候,只能這麼幹耗著等死。
死,對於老人而言,也許是解脫!
村裡人在村長的指揮下,以柚子葉煮水為死者洗屍消毒,梳髮更衣。而那三個忤逆子則忙著把老人口中的錢幣和米粒掏出來,分別裝入土罐。小心地收好。
這也是他們這兒的習俗,死者去時,在其口中放入這些東西,然後再拿出來藏好,意為給子孫留金倉銀庫。
他們不奉養老人。卻還指望老人會給他們留下好的未來!
經過一夜的折騰,總算安定了些,接下來就是按規矩辦理身後事了。
在村人的強烈要求和送了厚禮之下,阿旺終於肯將老人的屍體移到正堂。照風俗,把老人置草蓆上,頭向神龕,用布將手足裹緊束,上蓋白布。頭腳設香案,以熟雞一隻、糯飯一碗和筷子一雙祭祀。
阿旺家沒什麼親戚,他們三兄弟又很不耐煩,所以才半天時間,村長就指揮大家抬屍入棺。在棺內,應當放入老人的遺物鞋襪的,可大家發現老人的衣物就只是靈堂前的那身破爛衣帽,村長只好拿了自己的一套嶄新衣服放在裡面。
“記得要香燈不熄、焚香不停。要守在屍體旁,吃素,不能穿鞋、坐凳、動水。不要讓貓、狗越屍而過,會驚動老爹的。”村長不放心地囑咐。
“知道啦。”阿旺應著,想起什麼似的說道:“超度亡靈的事我們三個都經濟困難,不如先埋葬,以後再慢慢商量把!”
“請不起巫公、道公,請個雅禁也好。”村長試圖協調。
“等明天下葬後再超度也是一樣的。”阿旺沒有誠意地答,“明天還請村長多幫忙!”
村長沒有辦法,只好答應,心裡想著,這三兄弟不是人,連一天也不願意多守,超度的事根本就沒希望。可是就算阿旺事後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