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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放點糖

第182章

有一年淮水暴雨, 大水沖斷堤壩,他行路此間,只見夾岸農田倒灌, 屋舍被毀, 河道足足寬了平日兩倍, 濁浪滔滔,吞天而來。

河心的蕭蕭落木上, 趴著個孩子上下浮沉, 張嘴不停哭喊。

喊聲被轟隆的水聲所阻,雖聽不真切, 卻具現在每個人的心上, 在場都是些自發相幫的農戶,唯有他武功最高, 於是沿水狂奔, 咬牙去救。

其實那時的晁晨很怕水, 生於海岸,本善於泅, 可自從海難之中親故喪命後, 心裡便生了窟窿, 臨水便惶恐。

人在自然面前, 渺小如螻蟻。

他救到了孩子,卻遠離堤壩, 在玉參差指揮農夫牽繩過岸接援時, 他當機立斷讓人將孩子帶走,而留下的自己, 卻跨不過那道天塹。

明明以他的功夫綽綽有餘,但輕功在激流之中, 剎那彷彿失去作用,過不去的哪是身前的艱難,而是心中的那道坎。

從前,別人都說,若是害怕,就不要看,不要聽,能避則避。

所以,江南多水渠河道,但他卻不愛坐船,能行陸路跑馬,絕不走水路過船,能登山望絕頂,則絕不小湖泛扁舟。

但玉參差不一樣。

她正對淮水,對著即將被淹沒的浮木上的他喊:「你越是躲避,恐懼越如影隨形;越是害怕,則越該正視,直到你不再畏懼的那一天。你今日怕水,可以躲到沙漠裡,若來日你懼人,是自沉黃土,還是殺盡天下之民?」

能說出這番話的人,怎麼可能是偷偷摸摸的宵小之徒?

……

晁晨未語,掉頭就跑,撥開圍觀者沖入靈堂內。旁人見他氣勢洶洶,不自主散開,只有收泔水的雍閒手扒欄杆,被他一撞,懵懵懂懂似個陀螺般打旋,跌進門檻內,反倒主動去捉他的手。

「哥哥,陪我玩……玩……玩躲貓貓!」雍閒嬉笑。

晁晨努力平復心情,就著他手臂輕輕一推,將其推向外間,讓他自個在院裡撒歡,免得受到波及和連累。

雍閒卻不肯,繞著他糾纏。

公羊月冷著臉欲要將二者撥開,那小個子卻是個鬼機靈,貓腰一溜,坐地滑動,從他手下避開。

躲開了?

四面的人只忙著憋笑,唯有公羊月再凝視其人時,目光如電。

玄蟬憐他心智不全,操心地將人拉扯在旁,雍閒卻擺開她的手,昂頭瞧著躺倒在地,別說棺材,連草蓆墊身都沒有的二公子玉閒,痴痴笑笑著湊上去,指著人說:「他,地上,怎麼,睡覺?」

公羊月冷冷說:「他死了。」

雍閒歪著頭,想不通透:「昨天還好好的,死,他怎麼,死了!」

伏在柱子下哭哭啼啼不止的二夫人驚愕轉頭,急匆匆衝上前去,抓著他的衣衿大聲呼喊:「昨個你在哪裡見過他?」

「山,山上。」

緊隨其後的玉參差現身門前,雍閒回頭,乍一眼駭然,忙拉著晁晨往裡躲,喉頭嗚嚕,像極了受驚的小獸:「不,不能說,快躲起來,發現,不要被她發現。」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二夫人恍然,定是昨日玉閒私見玉參差被這小子撞見,兩人鬼鬼祟祟,所以才會引得人恐懼,若是光明正大,一個心智如孩童的人,又怎會怕被發現。想到這兒,她心中氣結,上手去抓,又是撕衣,又是想扯頭髮:「賤人,你居然勾引我丈夫!」

玉參差面色如霜:「二夫人,說話要講證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傻子雖傻,但不會說謊!」二夫人指著雍閒,兩眼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