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不損無所謂,有用就行,反正有我在,他不會出事兒。」公羊月也沒閒著,把斷後的一併清了個乾淨。
玄之方才眼觀八方,將晁晨的身法動作瞧了個遍,知那絕非臨時抱佛腳,實乃有不錯的根底,可惜根底再好,硬要論威力,也只是普通人揮刃上下,若非公羊月從旁協助,勢必大打折扣。
「沒用,」玄之為人老辣,一下便瞧出公羊月想助晁晨重拾武功的用意,忙不迭潑他冷水,「武技與內功相輔相成,武技決定下限,內功決定上限,再怎麼下功夫,也逃不脫一力破十會!你不防考慮些實在的。」
公羊月臉色沉下來。
若能重新修得,以晁晨那脾氣,還有一心一意要殺自己的目標,哪還會是現在這個弱雞樣?
玄之瞧著不對,舉一反三探問道:「他以前練過內功?被廢了?那便是毀在根上,這輩子都不要想,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像崑崙映象心法,能將一個人畢生所學傳於另一人,或者……洗經伐髓,重塑氣海丹田,你我都是武者,該是清楚此中艱難,那樣的話,施受二人皆要承受莫大痛苦,近百年來,還沒有聽說誰成功過。從前有位門主,自身已是一流,奈何獨子天生根骨有缺,不能習武,他曾試圖逆天改命,最後功力折損不說,子嗣也落得個早夭的下場。」玄之多看了他兩眼,「公羊月,你這個人性子不定瞎胡鬧,打得什麼主意?」
玄之雖能憑藉閱歷看出端倪,但晁晨出手功夫混雜,而後撿來利劍,還能模仿公羊月玩兩招劍谷的把式,實在瞧不出問題。
「好玩也不行?」公羊月睨了一眼,不喜歡別人多嘴揣測自己的心思,便冷冷駁斥道,「這個姓晁的,是來殺我的,我留他在身邊,不過用來捉弄折磨,你說我好心幫他?笑話!」
沒了指點,晁晨實戰中空,被人趁虛而入,掛了點彩,公羊月就站在一旁作壁上觀,轉身殺到另一邊去。
玄之撓頭,也不再多嘴。
終是撐不下去時,公羊月這才援手一把,對著晁晨沒好氣道:「蠢貨!」而後向玄之看去,陰陽怪氣卻是對身邊人道,「你若是死了,倒是要少去不少樂子。」
晁晨憤然不平,不知自己哪裡又得罪了他。
都說瞎說話會得現世報,公羊月也栽了一回。
這竹海激戰一場酣暢淋漓,眼瞅著三人衝殺至官道,以雷霆攻勢震懾全場,四面只餘下些零碎,無所畏懼,再又半盞茶的功夫就該清場。公羊月便找那老道索要信封:「打也打過,自覺點,該你了。」
哪知玄之陰了他一手,把殘兵匯成一股,拖住二人,自己腳底抹油跑了,走的時候還不忘譏嘲道:「這是還你的。」
那風水輪流轉,分明是報竹海小院裡頭,誆騙他問破綻,而後又食言而肥之仇。
「可恨,這糟老頭陰得很!」
正所謂大丈夫闖江湖,信一時,不信也是一時。
公羊月罵得再大聲,走遠的玄之也聽不見,此刻那道人正抄著拂塵彈了彈信封上的灰塵,琢磨著:李舟陽的東西不便帶去敦煌,那留給誰好呢?反正不能讓公羊月討得便宜,嘶……那小子曾叛出劍谷,不若把信交付劍谷雲深臺吧!
第071章
六百五十年前, 李冰父子在蜀郡以西的玉壘山前開了道口子,給岷江修了個水堰,魚嘴分流, 碎石堆砌金堤, 路上栽柳植樹鎖住大壩之水, 整個平原皆受澤被,到蜀漢時, 劉家人給起了個名兒, 叫都安堰。
玉壘山下的寶瓶口,行船不絕, 人氣活絡後, 江邊給起了一座小高樓,被蜀中一大族盤下來, 作為行舍酒棧, 無論是文人騷客, 還是遊俠商賈,都愛在此處歇一腳, 坐聽大江濤聲, 遠觀巍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