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幾乎每個權貴的膝前,都跪有一個與玉紫一樣的美人。
望著那些跪坐得穩穩的,嘴角含笑,姿態顯得端莊曼妙的同行們,玉紫苦著一張臉,悄悄地伸出拳頭在自己的膝蓋上捶了捶,暗暗忖道:也是該被吳袖鄙視。好在我這身體也是一個貴族,混到如今,卻還是一個朝不保夕的姬妾。
這時的她,已經完全遺忘了剛才那令她神魂飄搖的心動。
主殿上,傳來了齊王沙啞渾濁的笑聲,在那笑聲中,公子出等人都舉起了酒樽。
齊王的聲音一落,齊太子低沉厚實的聲音傳來,“諸君,此番之飲,乃慶功之宴。我齊國,於三月前,再次擊敗了魯國,逼令魯侯割捨了三座城池。”
齊太子說到這裡,聲音有點激昂,他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酒樽,朗聲說道:“齊魯相鄰,彼此難容。我終有一日,會令得魯國如曾國一般,成為我齊國的附屬小國!請君,請為此勝,共慶之!”
齊太子的聲音一落,殿中已是一片整齊的恭喜聲,慶賀聲。
喧鬧聲中,公子出舉起手中的酒樽揚了揚,微笑著低語道:“天下的制器大師,皆出魯國。齊雖強大,多年來卻一直奈何不了魯國。聽聞此戰之勝,是因為太子新得了魯國的攻城利器,以魯之利器攻破了魯城。想來,魯國君臣,此刻定當痛楚難堪著吧?”
公子出的聲音,低沉優雅,字字入耳。
一直漫不經心的玉紫,在聲音入耳的同時,突然心口一緊。
感覺到胸口處窒息般的痛楚,玉紫閉上眼,一邊深呼吸,一邊對另一個自己說道:“大錯已經鑄成,悔又有何用?”
也許是她的這句話起了作用,漸漸的,胸口的劇痛在緩解,在緩解。
半晌後,玉紫睜開眼來。
她一睜開眼,便對上了公子出凝視的目光。他含著笑,靜靜地打量著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竟在一瞬間,讓玉紫有一種被看穿的狼狽。
也許是公子出的話,引起了旁邊一個貴族的共鳴,那個韓國來的公子點了點頭,嘆道:“魯班之技,秘而不宣多年,諸國都想得到。沒有想到,它落入了齊太子的手中。哎,魯國重禮,雖有利器卻只求自保。齊卻不同了,咄,從此後,天下多災,魯國多災了。”
公子出點了點頭,目光又向玉紫瞟來。
這一瞟,他怔住了。
剛才還臉色複雜無比的玉紫,在聽到韓公子的話的那一刻,竟露出了一種輕蔑鄙視的眼神。
此時此刻,玉紫著實是在鄙視,她暗暗忖道:攻城十器?不就是一些什麼梯子和投石機,連弩之類的?這些東西,不就是力和彈簧地使用麼?有啥稀罕的?
她在前世,雖然只是一個極普通的女生,對軍事啥的並無興趣。可是,學過現代物理,看過不少電視的她,還真不覺得這些二千多年前的機關,是多麼神秘和了不起。
鐘鼓聲更響了,絲竹聲聲中,一個悅耳的女子歌聲傳來。這歌聲輕溫柔婉轉,百折千回,吐詞雖然也是單音調,卻夾著一種奇異的呻吟,這種呻吟,彷彿是巫在祈祝,更似是美人在床塌上求歡。竟是詭異中夾著幾分靡蕩。
這歌聲一出,大殿中低語的聲音漸漸減少,公子出更是閉上雙眼,靜靜聆聽起來。
玉紫也給轉移了注意了,她側耳凝神,細細地聽著,想道:這歌聲,也不知是用哪一個國家的語言唱的?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在玉紫的疑惑中,那歌聲再三詠歎,漸漸轉為虛無。
隨著殿中一靜,眾人同時感嘆起來。
那韓公子感慨地對公子出說道:“素聞楚越之地,有巫者,歌聲奇異,今天聽了,果然不凡啊。今生若有機會到得楚地,必把那女巫弄一個入帳中,讓她在床塌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