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領著長孫衝踏入使團駐地時,李興成立刻迎了上去,滿臉堆笑地拱手施禮:“長孫大人,請裡邊坐!”
待得二人進屋落定後,長孫無忌便開口詢問:“不知貴國大王是否有新的訊息傳來啊?”
李興成聽言臉色驟變,變得極為難看。原來就在長孫無忌到來前,被派遣回國報信的使者已然返回,但大王的交代,卻讓他左右為難——究竟應該如何向眼前這位位高權重之人轉達呢?若一個不慎激怒了柳塵,那自己恐怕就再也無法歸國還鄉了。
長孫無忌何等敏銳,一眼便瞧出了李興成神色間的異樣,於是寬慰道:“你但說無妨,不必有所顧忌。”
李興成猶豫良久,終於還是鼓起勇氣答道:“我家大王說了,如果你們還不肯放人,他將即刻統率大軍南下討伐。”
話音未落,長孫衝霍然站起,怒目圓睜地質問:“好個狂妄之徒,竟敢口出狂言威脅我家王爺?”
面對長孫衝的斥責,李興成嚇得渾身戰慄不止,連聲音都帶著顫抖:“這……這並非小人本意呀,實乃我家大王親口所言吶!”
長孫衝冷哼一聲反駁道:“哼!你們那位殿下明明就是自己不願回國,現在反倒賊喊捉賊起來了,簡直豈有此理!”
長孫無忌面沉似水地說道:“既是如此,便無需多言,爾等速速離去吧!”
李興成聞言臉色大變,聲音發顫地道:“長孫大人,我等若此刻返回,豈不是自尋死路?我等千里迢迢為大唐送上整整兩千萬貫錢財,卻落得個兩手空空、一無所獲之境。如今大王正因此事盛怒不已,我等貿然歸去,必遭嚴懲,恐性命難保啊!”
長孫無忌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神依舊冰冷如霜,“此乃無奈之舉,汝等大王既已決定發兵,爾等再滯留此地,一旦洩露我方軍事機密,又當如何處置?”
李興成見長孫無忌毫無鬆口之意,愈發焦急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般連連求饒道:“小人懇請長孫大人慈悲為懷,暫且收留我等些許時日,小人必將感恩戴德,永世不忘大人恩德!”
長孫無忌見狀,眉頭微皺,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半晌過後,方才緩緩開口道:“你若執意不歸,難道就不顧及自家妻兒老小的安危嗎?”
李興成連忙答道:“小人深知其中利害關係,然小人若不歸,大王縱然心有不滿,亦不敢輕易對小人家眷下手。否則日後還有誰敢死心塌地為其效命呢?”
長孫衝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現在回去豈不是也一樣?他應該也不敢輕易對你動手吧。”
李興成連忙搖頭,神色慌張地回答道:“不不不,情況完全不同啊!此刻他正在氣頭上,情緒非常不穩定,如果我說錯半句話,他很可能會隨意給我安插一個罪名,然後直接將我處死啊!”
長孫無忌沉思片刻後提議:“你們不能繼續留在登州了。還是儘快前往長安比較妥當。”
聽到這個建議,李興成瞬間興奮得站起身來,感激涕零地說道:“多謝長孫大人指點迷津!小人立刻派人向大王稟報,就說大唐願意再次幫助我們從中調停,因此我們決定返回長安。”
長孫無忌淡淡地回應道:“這些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李興成一臉堅定地表態:“請長孫大人儘管放心,我們絕對不會給大唐增添任何麻煩的。”
長孫無忌微微點頭,表示認可,然後說道:“好了,那就這樣吧。你們最好今天就動身趕往長安。我已經在外邊安排了幾名護衛,到時候他們會帶領你們一同返回。”
“多謝長孫大人出手相助。”
長孫無忌和長孫沖走出使團後,長孫衝滿心不解地問道:“父親,您為何要救下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