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來這做什麼的?拯救異國的可憐孩子?”
維拉不只一次的問凱里,死纏爛打,軟硬兼施,利誘又談條件的,怎麼樣都想問出真正理由,而一番長達數月的糾纏,凱里終於耐不過維拉這樣逼問。
一個陽光刺眼的下午,怎麼樣都要在開會前讀完資料的凱里,終於棄械投降了。
“好,我說,你先讓我讀完這些資料總行吧!”
有了這句保證,維拉立刻像被下了命令的小狗,端坐於凱里沙發腳,再也不吵鬧了。
於是凱里開會回來後,看到的就是那番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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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凱里開會時,顯然閒閒沒事做的維拉,將他辦公室做了簡單整理。
書籍不凌亂了,看完就亂塞、長期累積的多週日報也被捆好堆在牆邊,學校會議資料的紙張也被迭好,擺放於書桌邊角,大衣手套什麼的,也都歸位了。
這傢伙似乎已經被他使喚習慣,有了女僕的職業病。
而這個時間裡看來用完餐的維拉,正昏昏欲睡靠在沙發椅上。
旁邊小桌上放著維拉自己帶來的夜光石燈與墨水,少女垂眸,拿著舊羽毛筆,正讀著膝上他指定課業書籍,無比乖巧模樣。
瞎子都看得出,這個少女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問題的解答。
自從他進入辦公室,少女的目光就一直追隨他,看著他脫下大衣,然後在她對面沙發落坐。
維拉看起來幾乎是清醒了,不再有剛吃飽的神色委靡,眸子炯炯有神。
坐直身子,維拉看著他,直截了當再次發問:“我們非親非故,你不過是領點小錢當撫育官,你到底為什麼要對我們這麼好?”
看著少女如此認真的神情,凱里忽然感到有點好笑。
因為少女如此汲汲營營追問了多月的問題,答案不過只有一句話。
“我在戰場上被你們這樣出身的孩子拯救過,所以才來這裡,養傷之餘,順便減輕心中虧欠感,僅此而已。”
他說完後,維拉眼也不眨的看著他。
這隻曾多年在混亂社會上打滾的小獸,像是要看進他靈魂,分辨他所說言語的真偽,又像對於這番認真發問,只要他的回答有半分虛假,少女就此生再也不原諒他一般。
“真的?”
少女睜著澄澄雙眸,又問了一次。
“真的。”凱里溫溫答道。
這一應一答,也讓他忽然察覺,也許自己在少女心中已有了不尋常的地位。
聽到他這樣保證,維拉目光稍稍偏移了,落在夜光石桌燈上,像在沉思。
好半倘,少女才抬頭再問:“什麼傷?”
“來此處養傷的軍官,幾乎都是夢魘咬傷。”他不厭其煩答道。
維拉喔了聲,就乖巧不再說話,繼續讀起他指定的學業書籍。
撐著下巴,凱里若有所思,看著仿若褪去一身尖刺的維拉,有些出神。
其實他沒想過,維拉會是學園幾個特定物件中,第一個對他卸下心房真心信任的。
三個人,維拉、馬可仕、吉兒,他總以為會是少言的馬可仕,或是曾與他共同成長的吉兒,會先接受他,建立這樣的信任關係。
可是他都猜錯了,竟是裡頭最像難馴野貓的維拉。
而另外兩個的關係,反倒都停滯不前。
馬可仕依然還是剛來時候模樣,少言到幾乎不說話,像個沒心的石頭,雖完成他所有要求與刁難,卻連點情緒起伏都沒有。
明明那樣優秀,卻沒有人的感覺,倒像機器了。
還有吉兒也是。
吉兒,當今社交界最美麗的年少淑女,他身世錯縱複雜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