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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房的門,獨自面對黑暗中的棺材。

棺材蓋開啟一半,酒香也散了出來。他彎下身子,將那些酒一壇壇地從棺材中搬出來,直到騰出一個可以容人的空間,而後自己跨了進去。

他坐在棺材裡,看見廳堂門外透進來絲絲縷縷的月光,像是被風吹散的鬼影。他躺了下去。

原來躺在棺材裡,是這樣的感覺。

他閉上了眼睛。

招遠鎮。

許大背著包袱,張望著這片土地上來來往往的人。每個人看起來都很有精神,市集已經開張了。這裡曾經是他的家鄉,但是五六十年過去了,這裡被黃河水淹過一遍,便連重新露出的土地對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他像一個遠歸的客人,又像一個做客的孩童。

他拉住一個人,沙啞著聲音問道:&ldo;你們……土地神的祠堂,在哪裡啊?&rdo;

那人聽了一驚,上下打量著他,&ldo;大爺……大爺莫不是姓許?&rdo;

許大皺了皺眉:&ldo;正是,你如何……&rdo;

&ldo;大爺莫不是從淄川來?&rdo;那人的聲調又高了一分,激動溢於言表。

&ldo;正是……&rdo;

&ldo;就是你啊!&rdo;那人握住了他的雙手,&ldo;我們都知道你!&rdo;

不一會兒,許大的身邊已圍滿了人。男人抱著孩子,女人倚著門戶,全都好奇地望著他。他們對他說,幾日前這個鎮上的人都做了一個夢,夢裡土地神告訴他們:有一個姓許的故友要從淄川來,我等他很久了,你們可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啊。

許大聽了,沉默下來。

他一個人去了那座神祠。

殿上供著一個泥塑的神像,正是那一身白衣的少年,款款地笑著,眼神沒有看他,笑容也莊重了很多。可是許大看著那泥人,看了很久,卻越看越覺得他就是六郎,六郎變了,卻終竟沒有變很多。

五六十年,六郎還是當年的清秀模樣,可是他呢?六郎還能認出他麼?

許大從包裹中拿出來一隻酒葫蘆。這酒葫蘆已很久了,邊緣裂出豁口,往地面灑酒的時候嘩啦啦淋漓得不痛快。但他還是很認真地將酒繞著香案灑了半圈。

&ldo;六郎。&rdo;許大開了一句口,之後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祠堂中靜闃無聲,便是六郎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接他的話的。

很久之後,他動了動嘴唇,又輕輕地道了一聲:&ldo;六郎。&rdo;

十一

招遠鎮上眾人因受了神諭,見到許大都是歡欣不已,各個拿出自家的好酒好菜,輪番地招待他。如是,許大不得不在招遠鎮上停留了許多天,才終於得以離開。

眾人問他,你不想見神一面再走麼?

他想了很久,答不上來。

離開招遠鎮的前一晚,他夢見了六郎。六郎穿著一身白衣,但神採風流比以前做水鬼時已成熟許多,見到他,也不再忸怩,而是親和地笑道:&ldo;蒙你遠道來探,我卻受制微職,不便會面,實在過意不去。&rdo;

許大看著他,不說話。

他見到了六郎才明白過來,自己並不想見他。

六郎笑盈盈地道:&ldo;當年一念惻隱,救了那女子,受上天垂憐,讓我脫離水鬼之身,做了一方土地。雖然在這邊,卻也時常聽聞你的訊息呢。你同那個女子過得很好,你會壽終天年的。這樣,我也很安心了。&rdo;

說這樣的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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