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棕色的寬大沙發上,葉欞櫳半眯起眼睛,視線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斜陽。
昏黃【色的陽光籠罩在她的身上,彷彿在那一刻柔和了她身上的所有銳氣。
房門“吱呀”一聲被開啟。葉欞櫳逆著光線看向門口處走進來的人。
“都安排好了?”葉欞櫳微微直起身子,問道。
越承宣疲憊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好了,呵,我這可是頭一次啊。頭一次在他們家體會到這種親情。”
葉欞櫳打量著越承宣臉上那複雜的神情,並沒有說什麼安慰他的話,他自己的家事又有誰能做的了主呢。
距離離開的那一天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這半個月裡他們已經不再繼續做任何任務了,除了安排一些家裡的事,就是在軍事基地進行空中飛行訓練。
在他們即將登陸飛船的前三天,葉欞櫳回了一趟方城。
方城是沒有飛機場的,只有軍用停機坪,所以葉欞櫳就是坐飛機到達最近的一個大城市,然後又坐上了回家的長途客車。
坐在長途客車上。葉欞櫳靠著車窗,眼神透過並不算明亮的車玻璃看向外面那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其實仔細算來,她從方城離開進入京城也不過才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可是在她看來,這幾個月卻像是她人生的另一部分那樣漫長。
記憶中,小時候和同學在學校學習的時光,回了家裡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現在想來,卻彷彿是那麼遙遠,那麼模糊。
而清晰地則是異能所那高聳入雲的大樓。大本營溫馨的現代裝修風格,睡夢中,也好久不曾出現基地中訓練的場景,反而是一隻只猙獰恐怖的異獸。張著那紅色的血盆大口,那股腥臭,似乎都能透過夢境直接撲在她的臉上。
下了車,葉欞櫳直接打車回了家,小院子裡仍舊是她走之前的那樣,沒有什麼大變化。或許除了零星的幾隻小貓小狗會翻過牆來扒扒土之外,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來這裡串門了。
從窗臺上的磚頭底下翻出塑膠袋裡的鑰匙,插進鑰匙孔裡,葉欞櫳用了很大的勁才擰開。
拽開門,葉欞櫳站在門外等著灰塵靜靜的飄揚了一會,在陽光下,彷彿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走進屋裡,葉欞櫳裡外轉了一圈,又重新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黑色的電視,以及作為背景的空曠房間。
想了想,葉欞櫳乾脆站起身,翻開已經密閉很久的冰箱。
房子是歸她了,可是水電費都得她自己交,她記得她當時好像沒剩多少電費了。
停電許久的冰箱甫一開啟,裡面那種各個東西長期混雜在一起發出的怪異氣味讓她微微皺眉。
從冰箱裡面拿出兩罐啤酒,自然是溫熱的,放在冰箱裡面憋了這麼長時間,就連葉欞櫳拉開鐵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多少氣冒出來,只是發出一種像是輪胎被扎出個窟窿,呲呲往外冒氣的小而短暫聲音罷了。
葉欞櫳喝了一口酒,不禁皺了皺眉,溫熱過後的啤酒總是有一種怪怪的味道,像是馬尿。
一口喝乾了剩下的啤酒,葉欞櫳依靠在寬大的沙發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誰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或者這個房子裡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等著她,讓她在臨行前的這一天千里迢迢的還跑回來,又是什麼讓她猶豫糾結,是否決定帶走那些……
葉欞櫳在自家寬大的沙發上躺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門,臨行前的最後告別就是去孫明哲的小吃鋪吃一頓早餐。
葉欞櫳照例要了一碗混沌,今天是孫明哲親自下得廚。
一邊等待著餛飩,一邊打量著乾淨的屋子;並不算白皙的牆壁上掛著一層經年累月被油煙燻出來的黃【色痕跡,不過並沒有髒亂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