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回家的時候……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麼?
甚直後來,連他故意抬舉了媚姨娘,都不見她出頭爭搶,索性退居一隅,專心理佛,連聶家後院也盡數託付了給媚姨娘,由她一人獨大。
他一直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該給的體面他一日不曾斷過,屬於她的正房夫人的尊貴身份與衣物首飾,包括掌家之權,都是她自己推拒不要的,彷彿除了聶震還能令她掛心之外,已無任何人能夠攪動她的心絃。
本來這次聶震娶親,聶四通準備在淮安府大辦,不過聶震卻執意不肯,非要在清江浦自已置辦的院子裡迎娶秦苒,至於聶四通肯不肯來參加婚禮,喝這一碗媳婦茶,聶大少的態度是:您老人家請便!
父子的拉鋸站以兒子獲勝為最終結局。
聶震在清江浦碼頭迎接前來參加婚禮的父母,臉上很是喜氣洋溢,直看的一路上憋屈不已的聶四通很想一頓老拳揍扁了這小子。不過看到同行的自家太太眼神裡那掩飾不住的關切牽掛之意,聶四通又將這種情緒壓制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家太太理佛太久了,這一路同行,對著他的表情跟寺廟裡那萬年不變的佛像沒什麼表情,如今難得她臉上有些人氣兒,他還是不要做出什麼暴力舉動來。
聶震很是高興,甭管他心裡對自己這風流的毫無節制的親爹有多麼的不滿,覺得他既□又粗暴還不懂人心,被個淺薄輕浮的女人(媚姨娘)哄的團團轉,將聶家後院交給那樣一個女人打理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的事,都不能掩飾他能親手打下(賭下?)一片天下,然後在自己宅子裡憑著自己的努力娶媳婦兒,並讓自己這向來不待見的親爹親眼見證的得意。
就好比一個從來不被長輩看好的小孩兒,如今覺得自己事業有成了,迫切向長輩炫耀的心情。
對此聶小肥比較理解,帶著宅中僕婦將聶四通的住處打理的纖塵不染,連廚子都尋的是擅長做聶四通喜歡吃的菜系,並且專門弄了倆巨醜的丫頭來侍候這位漕壇老大——最後這條乃是聶震親自交待下去的。
當時聶小肥就持反對意見,不過被聶震在腦門兒上重重拍了一把:“他平常也吃太多葷了,到我的地盤上來,就素著吧。”
聶小肥暗自嘀咕:……老爺那是能長期素著的人麼?整個清江浦還怕沒地兒去尋樂子?況且邊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聶霖呢。
給聶四通送漂亮女人這種事,聶霖向來做的順手。他還很體貼,連大補的藥都準備好了。
聶四通進了聶震的宅子以後,對基礎設施及接風的晚宴菜品都非常滿意,雖然嘴上沒誇,仍然一口一個孽子,但胃口顯然非常的好。連匆忙趕來參加家宴的聶霖都被他抓著灌了好多酒。
喝完了酒,聶幫主在小廝的攙扶之下搖搖晃晃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丫環端了醒酒湯上來,他看也沒看接過來一口喝了,遞碗的時候最後一口湯愣是直接噴了出來,噴了那丫環一臉!
靠!原來在這等著老子呢!
就說難為他今兒這麼乖的裝孫子,任憑自己一口一個孽子,也笑的心平氣和,原還想著這小子是因為馬上要成親了,成家立業懂事兒了,原來憋著壞呢!
聶四通當時就暴怒了,一切將腳邊一個凳子踹飛了!
感觀動物聶幫主他老人家身邊侍候的向來是嬌婢美妾,便是粗使丫環,那也是五官端正身條兒順溜的,不過就是放在美人窩裡不出挑的,但放在大街上也絕對算是小家碧玉型能引得壯年男子回頭一顧的女子,習慣了美女服侍的他驟然被個滿臉麻子還是個朝天鼻齙牙的豐滿丫環服侍……這刺激也太大了!
隔壁院子裡聶震坐在聶太太身邊絮絮叨叨這一兩年間有趣的經歷,在母子之間親切友好的氣氛之下,聽到聶四通所居的院子裡專來打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