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好樣的,只要我大明百姓都如小六這般,又怎會怕什麼韃子?”
小六中途痛昏過一次,等他悠悠轉醒後,楊波依然握著他的手。
“大人,小六還有一件事不放心……”小六語氣急促,說話頗為艱難。
“你只管說”楊波緊緊握住他的手,彷彿這樣能減輕小六的痛苦一般。
“大人,小六婆娘死得早,就留下一個兒子,這幾年小六吃喝嫖賭,只顧自己快活,也沒顧得上管他,那個兔崽子從小就不學好,整日跟著安東衛一幫閒漢廝混,除了殺人放火,什麼壞事都幹,小六知道讓大人為難,大人?大人能,不能代小六……”小六還沒說完,臉上已經佈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
“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放心吧!”
楊波肯定的點頭,又柔聲問道:“我那乾兒子叫啥?”
“俺,俺叫王小六,那個兔崽子,七,叫,叫小七!”王小六說到兒子,臉上緊繃的肌肉鬆了松“我草,那你王小六有了孫子叫啥?”楊波笑著問道“全憑大,大人做主了”王小六氣若游絲,斷斷續續的說了半天,楊波湊到他嘴邊才聽清楚他說什麼。
“放心,小六,我會教他讀書認字,日後可不能丟了你的臉,咱們安東衛王小六可是殺韃子的好漢哪!要是那個兔崽子不肯聽的話,老子就用棍子抽他。噯,我說小六,打你兒子你不會心痛吧?”楊波絮絮叨叨的說著,又湊過去聽王小六的回答。
王小六微笑著,卻已經沒有了氣息……
等胡麻子急匆匆跑過來的時候,楊波隱在黑暗中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有?”楊波看到胡麻子的神色,有些失望的站起來。
“沒有叫這個烏林代的”胡麻子喪氣的搖頭楊波嘆了口氣,今晚過後,還不知道有多少象小六一樣重傷的將士熬不過去……
“大人,剛才那個副將在到處找你,還有,小夫人他們也在找你。”胡麻子想起正事,趕緊報告道。
“走吧,先去見見李惟鸞”楊波最後拍了拍小六漸漸冰冷的肩膀,起身離去。
李惟鸞站在城牆上朝外眺望著,楊波也沒和他打招呼,也站在一邊朝旅順城外遠眺。
在城外的平地上,密密麻麻的立起了無數大營帳,把一個最大的圍在中間,各色旗號在火光中飛舞,一隊隊的韃子哨兵進進出出,紀律森嚴,在大營後面還依稀能見一隊隊無甲的雜役在做飯,掩埋屍體。
“那邊是誰的營帳?”楊波突然指著左側的大營問道。
“那便是叛將孔有德部,用白鑲皂旗號,奴酋直接指揮,聽說很是受奴酋重視。”李惟鸞回道“右側大營呢?”楊波還是第一次俯視直接面對的敵人。
“那是正藍旗德格類和鑲紅旗嶽託部”李惟鸞對此已經很清楚了。
楊波在腦海裡極力回憶了半晌,確定自己完全記不起這兩個旗主的任何資訊……
“今晚看來韃子是不會攻城了”李惟鸞對防守韃子日夜不休的攻打記憶猶新。
“怕是他們還摸不清咱們的底細吧?”
楊波笑了笑:“李大人今晚能安枕片刻了”
李惟鸞轉過頭望著楊波,正色道:“若是知閒不棄,稱我日觀便可,日觀這一家大小的命都是知閒所救,日後有何差遣,只管吩咐!”
楊波微微一笑道:“這如何使得?朝廷自有法度,這上下尊卑嘛……”
李惟鸞打斷楊波的話,大聲說到:“知閒這是哪裡話來?旅順還要靠知閒的即墨營守禦,俗話說令行禁止,若是號令不明如何能讓底下的將士凜尊?再說,這東江的副將不值錢,知閒就無需在意那些東西了。”
楊波見李惟鸞謹慎,心裡大喜道:“那好,那我便與日觀平輩論交好了。”